这日傍晚,宋思慎归家。
刚从派出所出来的人尚未来得及整理仪容,胡子拉碴的进屋时,被俞滢里里外外的嫌弃了一番。
而当事人倒是颇为坦然,似乎听俞滢的嫌弃已经听习惯了。
漫不经心的继续着手中的动作。
大抵是好几日都没有听到自家母亲的嫌弃了,今日听起来颇为亲切,也难得的没有跟人怼着干。
“跟你说话你就不知道回我一声哑巴了?”俞滢见人不说话,冷声斥道。
“说啥啊?说顾江年把我送进去了呀?”宋思慎瞥了眼自家亲妈,悠悠回应。
话语刚落地,俞滢一巴掌就过来了。
拍的宋思慎一下跳开数米远:“你打我干嘛?”
“不是你让我说的?”
“我让你说人话,你这说的是人话吗?”俞滢吼道。
宋思慎伸手摸了摸胳膊:“我说的怎么就不是人话了,难道不是顾江年把我送进去的?我这刚从看守所出来就被你家暴,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儿子了?回头我要是不回来你可别打电话骂我。”
“老娘生你养你,你就是这么知恩图报的?”
“谁把你关进去的,你找谁去,别到我跟前来横。”
俞滢一句话就给怼回去了。
宋思慎想,找顾江年?
算了吧!万一那个黑心肝的人又把自己卖了,他上哪儿哭去?
“滢滢、警卫亭来电话说梅家人来了,”宋家的管家与佣人都在家里呆了许久,宛如都是一家人那般。。
除去对老爷子尊称一声老爷,其余人都是唤名字的。
而宋家人似乎也并不在意一个称谓,,这么多年也早就习惯了。
听闻梅家人这三个字,宋思慎愣了一下:“她们来做什么?”
俞滢没回他,对着阿姨道:“去跟父亲说一声,让他们上来,打电话让思知回来。”
俞滢一番操作叫宋思慎看的目瞪口呆。
隐隐觉得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正琢磨怎么开口询问,只听得俞滢一声轻嗤:“还不去洗澡收拾收拾,胡子拉碴的像什么样子?就你这模样去大街上讨米人家都嫌你脏。”
“那她们肯定是瞎。”
晚间六点整,九月份的太阳比盛夏时要早归家早些许,告知人们,秋天即将来临。
俞滢笑眯眯的将人迎进门,梅琼是第一次来宋家,宋家的本事在于自身能力极高,处于高山之巅而不张扬,宋家的装修很古老,似是二十多年前的装修,美式风。
放在今时今日都觉得精致优雅。
“梅先生怎么来了?”俞滢见人,佯装惊讶,似是根本不知晓这二人为何而来,也不知晓今日发生了何事。
到底知不知晓,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
“白日里孩子们发生了点冲突,带她来道个歉,”梅建安开口。
俞滢闻言,似是很惊讶:“什么冲突?跟说?莫不是宋思知欺负梅琼了?宋思知那个燥脾气一点就着,琼琼你别见怪。”
俞滢这话说的极有水平,她将祸水往宋思知身上引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她谈判技术多的高超。
仅仅是这一段话便让梅家父女二人脸色白了白。
但也是极快的恢复如常:“晨间琼琼跟二姑娘在路上开车追了尾。”
“天啦!”俞滢惊呼。
“蛮蛮怎么没跟我说,誉溪,蛮蛮跟你说了吗?”俞滢惊呼着,见宋誉溪从后院进来,且还极其惊讶的将视线落到宋誉溪身上,后者疑惑。
“说什么?”
“蛮蛮发生了交通事故。”宋蛮蛮
“没有啊!”宋誉溪同样也很疑惑。
梅琼站在一旁,看着俞滢的面容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怀疑姜慕晚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告知宋家。
如果没有,那么她此行——————
岂不是有点傻?
“那孩子做什么都是我行我素的,简直是操不完的心?”俞滢话里话外都带着些许控诉。
“我们先进来,”俞滢说着,且还亲昵的拉住梅琼的臂弯往屋子里带。
跟上午时分站在客厅里破口大骂的人完全不符。
若非宋誉溪足够了解自家老婆,会觉得俞滢跟梅琼当真这么亲昵。
俞滢在名利场待久了,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就梅琼这种段位的,她年轻的时候见多了。
“是琼琼不对,没有好好开车,追了蛮蛮的尾,怕两个孩子心生间隙,就带过来登门道个歉,”梅建安与梅琼是同一个领域的人,大学教授且搞文学翻译工作,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子学者做派,国内及其厉害的文学家,如此段位的人,在言语艺术上也是相当有造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