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哥哥……”
看到陡然冲进来的韩诺,顾丹娟的脸色一片惨白。却见她慌忙的向韩诺跑去,无比焦急的解释道,“诺哥哥,你听我说,丹娟只是……”
“季四!”
韩诺根本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而是沉着脸对着帐外高声喝道。
“主公。”季四应声而进。
“郡主不适合留在石窟,即刻将她送回阳城!”韩诺黑沉着脸庞,幽森的喝道。
“诺哥哥!”闻言,顾丹娟痛苦的摇着头,眼角的泪水流淌在她一张白皙的脸庞之上,她悲切的冲到韩诺的面前,紧紧的抓着他的袍服,顾丹娟声俱泪下道,“诺哥哥,丹娟这么做无非是不想离开你。诺哥哥,求求你,不要让丹娟离开石窟、离开你,好不好?丹娟发誓,丹娟以后再也不会说谎了,丹娟也不会再去烦诺哥哥的。丹娟只要留在诺哥哥的身边,每天只要能够见上诺哥哥一眼就好,诺哥哥……好不好?”
顾丹娟哭的悲切悸动,使得韩诺身侧的季四都不忍直视。
同为女子,丁小鱼似乎更能体会到顾丹娟的痛苦,抽搐了下唇角,她向韩诺的身侧挪了挪后说道,“世子爷,郡主如此,无非是对您的感情太……”
“薛念!本郡主的事情还容不得你来插嘴。”丁小鱼正欲为顾丹娟说几句好话,岂料她却是突然将所有的矛头全部指向了本来是好心的丁小鱼。却听她无比激愤的、一字一顿、字字带恨的骂道,“薛念,若不是你。诺哥哥也不会撵我走。若不是你,诺哥哥也不会不愿意看我一眼。若不是你……”
“季四,送郡主回阳城!”
韩诺再也不想听见顾丹娟的声音,他戾喝出声打断顾丹娟的话,声音冷的宛如腊月里的冰棱,根本无法融化。
“主公……”
“快带她走!”季四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见韩诺绝然的猛挥了一下手臂。愤怒的爆喝道。
“是。”
看得韩诺已然发怒,季四连忙应声道。
“诺哥哥。丹娟不回阳城,死也不回去!”顾丹娟几乎是瘫软在地上,任性的拽着韩诺的衣袍不愿意松手。
“把她扛走!”
韩诺生平最恨别人骗他,他一把将顾丹娟毫不怜惜的甩开。然后冷冷的喝道。
“是。”
闻言,季四不敢怠慢,立即挥手示意两名侍卫将顾丹娟强行带走。
“我不走,我不走!”顾丹娟哭泣着步步后退。
“郡主,请恕属下冒昧了!”朝着顾丹娟抱歉的一抱拳,两名侍卫快速向顾丹娟走去。
“哗——”
谁料,就在两名侍卫控制住顾丹娟时,她突然一个猛冲直上,竟然两名侍卫中、其中一名侍卫腰间的配刀给抽了出来。
“郡主!”
见此。季四率先惊呼道。
“还请郡主不要这么激动。”丁小鱼当际也吓了一跳。
“丹娟,放下刀!”韩诺拧紧了眉头幽沉的喝道。
“诺哥哥,若是今天你非要赶走丹娟。丹娟就死在这里。”顾丹娟激愤的说道,竟将手中的刀果敢的架在了她自己的脖子上。
“胡闹!”
见此,韩诺真是恨极,愤怒的爆喝一声,再不想将这场闹剧看下去的他犀利的转身就走。
望着他绝然、冷漠的背影,顾丹娟突然彻底崩溃。
崩溃之极的她突然向帐内的一张几案上重重的撞去。
“咚——”
随着一声闷响。在众人无比惊愕的目光中,顾丹娟一头倒在了地上。血。很快从她的额角渗出,她的整个人也陷入了昏迷。
“王萧,快,拿绷带来!”丁小鱼第一个扑到了顾丹娟的面前焦急的喊道。
绷带很快被拿来,丁小鱼在替顾丹娟轻微的包扎以后,方才命令婢女将她抬到了床上。又为昏迷不醒的顾丹娟把了脉,丁小鱼焦急的神色方才略微缓和下来。
“世子爷,莫要担心,郡主只是气血攻心,待她平静下来就好了。至于她额头上的伤,世子爷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两日我会为她敷一些活血化淤的草药,好了以后应该是不会留下疤痕的。”由于有众人在场,丁小鱼说话时的语气显得薄凉而疏离。
可是,她原本只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却让韩诺听来心中实在不是滋味。
世子爷!
听着她这般生疏客套的称呼,韩诺宁可她直呼他的姓名。
皱着眉头、挥手遣退众人,韩诺拧紧了眉头凝眸望着一直在为顾丹娟忙碌着的丁小鱼:她总是这么不顾一切的对旁人这般好、总是替别人考虑,她可是曾考虑过她自已?
情不自禁之下,韩诺抬起脚步向正在忙碌的丁小鱼走去。
此刻,丁小鱼正在为顾丹娟仔细的擦洗着手臂,她不曾料到韩诺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小鱼。”突然,韩诺一把从背后紧紧的抱住了丁小鱼。
他这样的动作吓了丁小鱼一跳,待丁小鱼感觉到身后韩诺有些激动的情绪时,她正握着顾丹娟手臂的动作也一点点的僵硬下来。
“小鱼……”背后再次传来韩诺饱含嘶哑且深情的声音,他将脑袋深深的靠在丁小鱼的脖颈之上,拥着她纤腰的手又不自觉的紧了紧,他将他的身体越发紧密的贴向丁小鱼,这种感觉,真的久违了。
“小鱼,我做梦都想这样抱着你。”韩诺低叹道,这种久违且熟悉的感觉让他的鼻子一时酸酸的。
被他这样抱着,听着他贴在她耳侧的、酸楚的声音,她的心底迅速滑过一道浓郁的疼惜。
“小鱼,我真的不喜欢你那种薄凉、疏离的语气和表情,你那样说,我就感觉你好陌生,离我好远。”韩诺将脑袋继续蹭在丁小鱼的颈部,许是怕把她给压坏了,他抱着她顺势让她坐进了他的怀里。
一别便是一年零四个月,如今这样被他亲昵的抱着,丁小鱼的身体竟是僵硬的不敢动弹一下。
“小鱼,这一年多以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韩诺将下巴顺势抵在了怀中丁小鱼的脑袋上,他用一只修长且略带薄茧的大手轻轻的扶着丁小鱼脖间嫩滑的肌肤、在引得丁小鱼的身体一阵儿战栗之时,他且抬起她还易着容的陌生脸庞,他凝视着她,似乎要将这一年零四个月的思念全部给融化掉,他的眸光宛如带着流逸超然的韶华、承载着明丽流芳的春光般仔细的凝视着她,就仿佛这天地间的光彩都在此刻似集中在了他眼底。
而他的眼底此时却只有一个人的影子,那就是丁小鱼。
丁小鱼被他这般情深的眸光投射的突然一阵儿心情澎湃,压抑了许久的感情宛如泄了闸的洪水再也无法压抑,她突然伸出两条纤臂便紧紧的拥上了韩诺的脖子,却听她含着万千的酸楚泣息道,“对不起,韩诺,原谅我……原谅我一年前的不辞而别。”
“小鱼,我不怪你。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你终于愿意敞开心扉再回到我的怀里。”感受到丁小鱼炙烈的感情,韩诺的心中满满的都是满足。他用两条有力的臂膀紧紧的拥着丁小鱼,他温声低喃道,“一年前,你为什么要不辞而别?难道就因为那道赐婚的圣旨吗?”
一年了,韩诺一直在纠结着这件事情,这个问题几乎曾将他折磨的整夜整夜的无法安眠。
他抱着她,因怕给她过多的压力,他并没有直接逼问,但他的语气中却是透着无比的苦楚与不能释怀。
“因为……我配不上你。”
丁小鱼红着眼眶终于说出了她内心长久以来的自卑:面对韩诺显赫的地位、尊贵的身份,她在他的面前的确自卑。所以,在乌镇这一年多以来,她才会用尽各种办法不断的强大,好拉近她与他之间这道从一出生便无法逾越的鸿沟。
所以,她一直很努力,虽然她看似离别,可她却在一直默默的、努力的向他靠近着。
丁小鱼的话让韩诺听了,心中突然酸涩的厉害。
他抱着她,喉咙里因为心中的这份酸涩如涌满了令他无法呼吸的沙子。他只是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她,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
当整个营帐内安静的只能听到两个人心跳的声音时。
韩诺方才赤红着眸子,无比疼惜的、酸涩的、苦痛的、抱歉的喃声说道,“小鱼,你说,你配不上了我,其实是韩诺配不上你才对。你爱一个人,宁愿放手,情愿一个人去痛苦。可我爱一个人,便一定会想办法要拥有她。并且,情愿两个人同时饱受折磨。小鱼,真的是韩诺配不上你才对。”
“不要这么说……”丁小鱼突然转过身,抬起手便掩上了韩诺的唇,她的眼角带着晶莹的泪滴,她的唇由于激动而颤抖着,“韩诺,其实你与郡主真的很相配。你们的身份、你们的地位,就连你们仅是简单的站在一起时,就那样的相配。”
“小鱼……”
“听我说完好吗?”韩诺正欲反驳几句,却被丁小鱼的话给打断,却听她含着眼睛笑道,“当我看到你们那么相般的站在一起时,小鱼真的好嫉妒、好羡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