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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响起一样,无论是武龄安还是丹五皆是屏息凝神,唯恐被发现。

二人身上伤得皆不轻,更何况蚁多咬死象,她们这一次出来的个个皆是好手,武龄安的眼神一暗,先不说这些人皆是她的左膀右臂,便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谊也是寻常人比不得的。

“陛下,您好歹吃些吧!”福生将御膳房端来的汤羮往承平帝面前的案几上轻轻放下,将上面的盖子手脚轻盈的揭去,面上带着小心翼翼的谦恭。

承平帝却只是看着盛着汤羮的白瓷碗出神,从得知武龄安遇刺直至现在,承平帝除了喝了几口浓茶,却是滴米未进。

换作平时,福生便是自幼伴在承平帝身旁,却也不敢多做规劝,他只需要做好他的分内之事便好,至于其他的却是知而不知。

旁人许是不知,他却是清清楚楚的知道十公主武龄安于承平帝心中同寿王武龄衍没有多少区别,寿王武龄衍是逆鳞,十公主武龄安亦是也。

现在不发作,只是因为人还有找到,没心思收拾人罢了!天子一怒浮尸百万,福生心下叹息不已,这天下究竟落于谁手中,于他而言却也不过如是,只是这大好的人头,他却也不愿意在看,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场变故,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

多少今天还有说有笑的人,第二日却是连一个牌位都留不下,“主子,十公主殿下的安危全寄在您的身上,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十公主殿下该如何是好?这天下,只有您是真心实意的爱顾十公主殿下,彼时怕是没有人希望十公主殿下回来。”

承平帝忽而一下子眼神凌厉的盯着福生,福生连忙双膝跪地,诚惶诚恐的俯趴在地上,

“奴才妄言了,请主子责罚。”

承平帝深深的看了一眼福生,许久方才道,“起来吧!”

“诺!”福生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却不似往日一般径退进阴影中去,而是像一个影子似的立在承平帝的身旁。

“福生,朕是不是老了,青天白日的,却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行刺天子之女。”承平帝的眼神平静,便是面上却也没有多少的波澜,只嘴角挂着一丝丝的冷意。

“陛下,正是春秋鼎盛之年,何来垂暮之说。”福生看了一眼承平帝斑白的两鬓,摸着自己开始略有些松垮的肌肤,却是想,或许他们都老了吧!

他都快不记得他第一次来到他主子身边时的场景了,至于模样却是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遗忘在过去不知有多漫长的时间里了。

想来那时,这一身的肌乎却应是光滑白皙的,看上去不似一个奴才,到有几分富家子教养的模样。只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他的主子似乎没有变一样,唯独这忽然斑白了的两鬓昭示着岁月的不宽容。

“陛下,莫要太过担忧,十公主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殿下的本领却也是寻常之人能比的,想来说不得过两日殿下便回来了。”

这样安慰的话,别说承平帝不信,便是福生自个儿却也是不信的。十公主殿下武龄安的本领,这天下除了他身旁坐着的天子,想来他便是其中最清楚的人之一罢。

只是在厉害的师父,在是天赋异禀,到底不过十六岁,更何况习武于她而言不过是强身健体,危急之时保命而已。她习的是帝王之道,是天下公正,是如何治理这偌大的天下。

且随行的侍卫,那一个不是千里挑一的好手,眼下却是死伤殆尽,稍微好些的却也不过是躺在太医院里苟延残喘,何时清醒过来却也是未可知,余者却也是黄泉路难行罢了。

承平帝许是听见了福生的话,又许是一个字却也未曾听进去过,

“朕诸多儿女,除珠珠儿一人外,余者朕却是从未亏欠过。当年若不是一念之差,珠珠儿想来许是同她其他的姐妹一般无二,纠结的不过是衣裳是否华美,那家的儿郎生得是否可心可意。

那里会是如今这般少年老成,没有一点少女的喜乐哀怒,思的是军国大事,持的是一国重器。”

无论承平帝说的是什么,福生却是连头都不敢抬的,更遑论是插嘴。

当年的事,谁又说得情呢,彼时的承平帝说是魔怔了却也是不为过。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便是如今却又是谁说得清楚呢!

或许魔怔的却也不是承平帝人便是那深宫里的皇后,谁又说不是呢。十公主武龄安的出生本就是为着那魔怔了的执念而来的,若是一个资质平平的,想来安稳一身却是没有问题的。

只可惜,那却是一个连天都要妒的人,别说是承平帝舍不得,便是这满朝的文武,谁又舍得。

这样举世难寻的璞玉,好好雕琢一番,却又是一个盛世。谁不想青史留名,谁不想史书之上浓墨重彩的记上一笔,而不是尘归尘土归土。

“你却总是这样,却也不过是陪朕说说话罢了。”承平帝叹息了一声,眼睛里却也带上了些许的孤寂。

自登上这个位子之后,他却也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毫不畏惧的同他说过话了。除了记忆里的那个人,只是还没有陪他好好的欣赏这大好的河山,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稚子,却自个儿撒手人寰了。

福生却是笑了起来,本是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却也带上了几分的光晕,“陛下却又不是不知道奴才嘴笨,却是最不会聊天的。”

承平帝终是拿起了搁在白瓷碗中的白瓷勺子,纵是吃不下又如何,从那人离世的那一天起,他却是明明白白的清楚自己却也不是自己的。

想来却也只能躺进了那阴冷的陵墓中时,方才能得些自幼吧!

福生看承平帝总算是吃东西了,心下却是狠狠的松了一口气。

“父亲,起风了,想不到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中年男人给正坐在他对面的老者斟了一盏茶,老者伸过枯树皮似的人将青瓷杯子端了起来,

“风早已经起了,只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