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山太清观乃是当今怀安公主自幼长大之地,这一次怀安公主与怀恩侯立功归来,承平帝龙颜大悦,更是下旨褒奖太清观上上下下。
太清观一时之间,在京城名声大噪,京城上上下下的权贵,更是对太清观心有向往,上有所好下必有所效。
周灵素去太清观却也不是因为这个,前些日子与怀安公主有过一面之缘,一番交谈之下,周灵素却是下定了决心要去太清观。
至于二人究竟说了些什么,却是没有人知道,只那以后织儿却是常有听到周灵素提起怀安公主。
只这一段日子以来,君家陡然间变成皇亲国戚,来往的别说是权贵,便是公主皇子王爷之流却也不少。
因而织儿并不觉着奇怪,便是奇怪又如何,只要周灵素好好的,她却是一丁点儿都不在意。
“小姐,你说好好的,我们去老君山干嘛?若是姑爷的信来了,你收不到该如何?姑爷若是没有收到小姐你的回信,心下定是难安,看你怎么办?”
周灵素将手中的糕点转了一个圈儿,径直塞到了织儿的嘴里。织儿没注意,嘴里被塞了一整块糕点,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她却是总是舍不得周灵素给予她的一切,便是一口糕点而已,她却也是舍不得吐出来的。
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是比园中池子里的锦鲤还要可爱上几分。周灵素弹了弹织儿的脑门,便随手倒了茶水递给织儿。
织儿好不容易将嘴里的糕点给咽了下去,连忙接过周灵素手中的杯子,仰头一口气将茶水喝了个干净,委屈巴巴的看着周灵素。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周灵素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织儿。
织儿赌气将头别到一旁,径直捞起了马车的帘子,“小姐,你快看,外面好漂亮呀!”
周灵素却是失笑不已,只是想到某些事,眼神却是暗了又暗,不知不觉间竟是将手中的绣帕捏成了一朵花。
“织儿,看看云涯可是在近前,将他唤过来。”织儿应了一声,便开始唤起云涯来。
至于云涯究竟是不是在马车的周围,她却是不管的,“云涯,云涯,云涯你快点过来,小姐有事找。”
织儿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得老远,竟是将路边官道上的栖鸟给惊起一大片,风里还带着她欢快的笑声。
周灵素却是只是笑着摇了摇头,嘴角却也染上了笑意,一双眼眸里澄澄澈澈,却也染上了些许的笑意。
云涯不知,听到织儿的呼唤,还当是出了什么事,连忙架马过来。无论是他还是周灵素都知道,这一次去太清观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便是在隐秘,云涯却也恐,消息外露,若周灵素有个什么意外,云涯手中的鞭子挥得更快了些。
织儿瞧着云涯满脸的汗水,觉着甚是可乐,一双眼睛弯了又弯。若不是知道云涯性子,她却是要大声的笑了出来。
织儿转过身来,笑眯眯的对着周灵素道,“小姐,云涯来了。”
说罢,便自觉的去了马车的另一边,素来她知道自个儿不聪明,不该问的却是从来不问,不该听的便是就在她耳边说了,她却也是从未曾听进去过。
这却也是周灵素无论去哪儿都带着织儿的缘故,便是有什么事儿却也不怎么避着她。
周灵素挪到窗边,在云涯耳边交待了几句,云涯点了点头,便打马离去。
等云涯一走织儿却是立马,便坐到了周灵素的身旁,一双眼睛里带着笑意,只是周灵素无论怎么看却也是只能看到些许的古怪,“小姐,你说这云涯也是呢,我却是从未见过如此可乐的人。”
“你可当真,方才怎得不当着云涯的面儿说。”
织儿不雅的翻了一个白眼,“小姐,云涯是什么样的人,我真的有那么傻嘛?”
锦衣男子身上尽是伤痕累累,面色着急的看着对面同样灰头土脸的武龄安,“主子,你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便是一身的伤口,武龄安的面上却仍旧是一片平静,一双如同深井的眼眸中,带着叫人看不清的情绪,“并无大碍,你身上的伤如何?”
锦衣男子悄然将头别到一旁,不动声色的将眼角的眼泪抹去,“回主子的话,丹五同样并无大碍。”
刀刀见肉如何会没有事,只是他眼前的主子同样如此,他的主子是大周最尊贵的人,未来的大周之主,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便是从未有谁将她当做一个小姑娘。
丹五看了一眼武龄安被破破烂烂被鲜血浸湿了又晾干了的衣摆,心下钦佩不已。
他主子金枝玉叶身上的伤并不比他的少,他一介皮糙肉厚的侍卫如何能喊苦喊怕,同样自是无事。
武龄安素来信任她身边的人,既然丹五说没事,她自是当没事,却是不会想那么多。
毕竟且不说她们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便是身后的追兵,却也是够伤脑子的。她还没有活够,怎么会愿意将小命丢在自家家门口呢?
更何况,她若有事,她的母后和七哥该如何,既然能对她下手,将来她的母后和七哥的下场,她便是不用想,却也知道。
只是这一次,却不是不知道究竟是谁的手笔了,看来她却还是太过心软。她素来不屑与这些手段,便是偶尔出手却也手下留情。
武龄安的眼眸沉了沉,“丹五,待会儿我们分开走,一旦脱离险境,信号弹为迅。”
丹五径直失声道,“主子,不可。”
看了一眼武龄安皱了起来的眉头,连忙补充道,“主子,你我身上都有伤,那些人本来就是冲着主子你来的。若是我们分开走,他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追杀主子。
虽则我与主子皆有伤在身,但是两个人总比一人好的。丹五这条命是主子的,自当为主子赴汤蹈火。但是主子则不同,千金之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还请主子三思。”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