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问话后,傅经年再没找过怀仁。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在怀仁以为自己已经差不多适应这种农耕生活的时候,老人傅经年又把他叫到茅屋里来。
见面后,老人开门见山道:“过几天稻香镇的阵法开启了,你可以下山了。”
怀仁心里咯噔了下,他小心翼翼问道:“师叔祖,是不是我又做错了什么?”
傅经年摇摇头,随即一指点在怀仁额头上。
不过轻轻一指,怀仁体内灵力汹涌澎拜如潮水,没来由忽然一口鲜血喷出。可这一口血吐出,怀仁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胸内舒畅,灵台清明。
以内视法徐徐观之,他才发觉自己莫名从筑基境中期变成筑基境后期了。
这要被多指几下,不得直接金丹境元婴境了。
怀仁蠢蠢欲动,又听傅经年说道:“给你点甜头,你还尝上瘾了?以后遇到那个喜欢渡修为撑爆人经脉的老怪物,怕是连怎么死都不知道。”
还有这种怪胎?
怀仁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傅经年叹了口气,“你体内的情况很怪,我几乎感受不到任何修行痕迹。换句话说,你这身修为虽然不高,但大部分来的莫名其妙。”
怀仁低下头,以此掩盖自己的震撼神情。事实上,他除了在渡船上修行过一段时间,其余修为几乎都来自系统的任务奖励。
“是不是,我的修行基础打的不好?”他问道。
“恰恰相反。”傅经年摇头道:“这正是我喝汉青都感到奇怪的地方,体内没有过多修行痕迹,偏偏修形基础打的还算牢固。”
闻言,怀仁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暗自长舒出一口气。他没经历过百日筑基,从练气境到如今的筑基境后期,仅仅过去四个月的时间。四个月,从踏上修行到距离金丹境一步之遥,简直是一个骇人听闻的破境速度。
也正因为破境快,所以怀仁一直担心自己修行基础是不是没打好。
傅经年不知道怀仁内心的想法,还在继续开口道:“留你在这里不让你修行,也是有原因的,而不是我这个老不死的变态规矩。汉青拜托我,让我看看你体内是否有什么诡异之处。我原本是想让你停一个月修行,慢慢打熬心境,如今才发现自己想多了。
不过也不是没好处,修行讲究松弛有道。你在渡船上那一个月,过于拼命。如今慢下来,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不然我刚也不敢点化你破境。”
“谢过师叔祖。”怀仁抬起头问道:“那师叔祖,您观察了我一个月,可有发现什么?”
傅经年摇摇头,他伸出手,说道:“把琉璃塔拿过来。”
“琉璃塔,什么琉璃塔?”怀仁不解地问道。
傅经年也不跟怀仁多逼逼,只见他手一伸,怀仁储物戒中那块棺材状法宝瞬间被抽了出来。
在见到棺材状法宝的同时,傅经年愣了下,随后哑然失笑道:“这是在嘲讽我啊,难怪汉青这小子远远跟了几万里路,临近稻香镇就跑没影了,原来是担心我教训他。”
怀仁没听明白,“师叔祖你在说什么?”
傅经年没回答怀仁的问题,只见他伸手一翻,一个玉盘出现在他手中,玉盘和棺材状法宝一靠近在一起,瞬间如同莲叶上的两滴小水珠,融合在一起。
这两个东西融合在一起,发出璀璨的光芒。片刻后,光芒消失,映出一个“塔”模样的东西。
这东西看着像李靖手中的宝塔,只是颜色不一样。托塔天王那个塔是金黄色,不过傅经年手中这个是白玉色。十二楼,层层飞檐,艳艳白净光明。
傅经年随手把手中的东西扔给怀仁,说道:“这东西叫做琉璃塔,如今送你了。和刚才那一指点化,一并算作对你的奖赏。”
“奖赏?什么奖赏?”
怀仁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好事,难道是被迫背锅那次?不应该啊。
傅经年没有开口解释。
事实上,他之所以突然转变态度,源自后山的那座孤坟。那座坟没有立石碑,但除了赵汉青等群玉山的老人隐约猜得出那是什么人的坟,其余人都不知道。
傅经年一开始以为是赵汉青告诉怀仁那座坟的来历,让他以此曲线救国,讨好自己。可后来几经试探,才发现他根本不知情。
帮忙修缮一座孤坟,不让修行果真没修行。正因如此,怀仁才获得傅经年的一丝好感。而因为这一丝好感,加上日常生活也没有其余让他讨厌的地方,导致他对怀仁看得比较顺眼。
而正因为这“顺眼”二字,让他决定把这座琉璃塔送出去。
怀仁自然不知道傅经年给的琉璃塔,象征着什么。他只知道原先那座棺材状法宝就已经很牛逼了,如今再加上升级融合,肯定会更牛逼。
他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这么牛逼的东西,傻子才不要。
怀仁把琉璃塔小心收好,这才开口道:“长者赐,不敢辞,弟子谢过师叔祖。”
再次听到“师叔祖”这三个字,傅经年面色古怪,不过没有发作。他用怀仁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嘀咕一句,然后指了个方向,说道:“去那边倒一杯茶给我。”
别说一杯,就算是十杯,我也给您倒......怀仁没有丝毫犹豫就起身,从不远处桌子上的茶壶里倒出一杯茶,毕恭毕敬地递给傅经年。
傅经年接过,一饮而尽。这才开口道:“没什么事,就回去吧。年轻人要有年轻人的样子,老陪我一个老不死的东西,窝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能行。”
怀仁面露犹豫之色。
傅经年笑骂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把我给你的这东西拿回去给汉青看,包准他只会夸你给他长脸,绝对不会骂你。”
怀仁眼珠子咕噜一转,这才放下心。他从自己屋里把黄鹂抱出来,嘿嘿笑道:“对了,师叔祖,这个,您也顺便帮忙医治下?汉青师叔说过,它命不久矣。”
黄鹂一动不动的,如果不是那微弱的气息,怀仁都以为它只是在睡觉。
事实上,黄鹂的病情一直在加重。日子一天天过,它的气息也越来越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