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于封尘与李元吉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面究竟交谈了一些什么,这件事无从得知,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最后李元吉是当着不知道多少方势力暗探的眼皮子底下,有说有笑的将封尘亲自送出了这间酒楼。
这一点的消息,也是被这些暗探尽数收入眼底。
而且有关于大殿下李元吉私下里与封尘相会的消息,也是经此之后,这番的消息迅速的传播到了金陵城内的各大势力之中。
封尘是谁,这些人恐怕知道的也是不多,但是华山宗,这些人肯定是会知道一些的。
华山宗弟子与当朝大皇子私下相会,这番的消息不可谓不劲爆。
而送走了封尘之后,李元吉便是轻笑着带着他身旁的那个亲卫,转身便是进入了马车之中,在马车里面,李元吉刚刚躺下准备小憩的时候,却是听见了马车外,他的亲卫有些犹豫的开口询问道
“殿下,您,为何要与那般的小人如此啊,就那封尘,属下看其面便生觉此人乃是小人行径,不得轻信的啊。”
“看来,封尘给你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李元吉揉了揉太阳穴,倒是没有多说一些什么。
“这,殿下,那封尘绝对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啊,光是那个家伙的言谈举止属下都是能够从其中嗅道不俗的狡诈之意。”
“狡诈归狡诈,但是封尘此人,孤另有一番打算,毕竟,君子剑之名,孤也确实是早有所耳闻的。”
李元吉在马车内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轻笑着,他继续说道
“无论那封尘狡诈与否,只要孤将君子剑纳入麾下,即便是那封尘再如何的狡诈,孤也是会奖赏与他的。”
毕竟,燕青这种年轻一辈中强大的战力可是不多,而若是李元吉的麾下能够多上这么一号人物的话,最起码的,那也只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君子剑这个称号,燕青是怎么来的?
哈哈哈哈哈,这种既有品性,又有天赋的剑修,李元吉可是欣赏的很呢。
若不是在自家那位诸葛先生的提醒之下,李元吉还当真就不知道,原来那君子剑,竟然便是华山宗的弟子。
不过这说来也是奇怪,李元吉现在细细想来,也是对自家的那位诸葛先生,不由得充满了一些敬佩之意。
自己今日之所以来到了这间酒楼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自家的那位诸葛先生所与自己说起来的,那位诸葛先生让自己今日来到这处酒楼饮酒,至于究竟为何,倒是没多么细说,只是说了一句。
“殿下想要寻的人,今日在那处酒楼,便是会遇见的。”
最开始的时候李元吉还有些不以为然,以为这是自家诸葛先生的疯言疯语,因为他的情报来源可是早就已经将华山宗踢馆剑阁结果灰头土脸的离开,这件事在第一时间便是告知与了他,所以李元吉在那个时候也就认为华山宗的那些弟子应该是要准备收拾收拾离开金陵城回到他们的宗门里了。
嗯,不过诸葛先生的话,李元吉还是会听一听的,只不过嘛,他这确实也就是想着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来搞搞。
啧,不过没想到的就是,今日这还真就是让他李元吉在这酒楼里面碰上了这些华山宗的人。
而且看着这个封尘的为人虽然很是狡诈,但是他的实力确实不错,最起码李元吉身旁的这个亲卫,的确也远远不是他封尘的对手。
要知道李元吉身旁的这个亲卫那可是出身宗府的羽林卫,实力在羽林卫同龄人中那也是百里挑一的好手。
看来,那个封尘想来应该也是在华山宗有着不俗的地位才对。
就是让李元吉很不能理解的一点就是,这个封尘,今日为何就真的会出现在那处酒楼?
还是说,诸葛先生身后的槽帮,掌握了一些有关于华山宗的近况消息?
想了又想,李元吉还是只感觉无比的费神,他咂了咂嘴,摇了摇头,很是苦恼,不过除了苦恼之外,更多的,还是一抹说不出的欢喜。
虽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联,但是如今他却也算得上是与那位君子剑搭上了线,其实这倒也并不算是多么的亏,哈,也就马马虎虎吧。
不过诸葛先生,也确实是有些让李元吉慢慢的感觉到了一些不简单。
这么一想的话,李元吉倒也是开始在自己的脑海里面开始回想起来了这位,诸葛瑾先生。
与诸葛瑾相识,还是在许多年前了,当时的李元吉还是以皇子身份在边军任职,在一次的外出巡逻之中,碰上了一伙企图越过边境进入南离境内烧杀劫掠的乱军,而李元吉自然也是当仁不让的首当其冲,带队想着那伙乱军冲杀而去。
一番交战之后,那伙乱军尽数浮命,而李元吉他,也是救下了一个来自中原的商队。
商队之中,除了一些中原的商人以外,剩下的,便是诸葛瑾了。
那个时候的诸葛瑾身上还受了伤,根据那些商队的人来讲,诸葛瑾这是因为想要出手救下商人,结果被乱军一剑刺中肩膀,血流太多,昏迷了过去。
再紧接着的,李元吉便是吩咐了手下,将诸葛瑾带回了军中,并且请来了军医为诸葛瑾医治身体。
待得诸葛瑾苏醒之后,原先李元吉也是想着诸葛瑾应该是要与商队一同进入南离境内。
可是,诸葛瑾却是在从商人的口中了解到了当日所发生的事情之后,选择了与商人告别,而自己,则是舔着脸留在了李元吉的身旁。
这一点,最开始的时候是让李元吉感到很是不解,不过在诸葛瑾的解释之下,李元吉这才是明白了过来。
原来啊,诸葛瑾最开始的时候并不是那伙商队的人,他诸葛瑾虽然也是中原人士,但是因为家族的原因才想着南下前往南离的江陵城寻访亲人,最后也是机缘巧合之下碰上了这伙商队,一番询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这伙商队也是要前去南离的,所以这一拍之下,诸葛瑾便是与这伙商队结成了同伴,一同南下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也就是在边境遭遇了乱军,他诸葛瑾中剑受伤昏迷,李元吉出手救下了他们。
再之后的,诸葛瑾便是打消了去往江陵城寻访亲人的打算,反而是选择了留在军中。
嗯,说的更贴切一些,诸葛瑾想的是,留在李元吉的身旁。
不过最开始的时候,当从诸葛瑾的口中说出自己想要留在李元吉身旁充当李元吉幕僚的时候,李元吉是很不理解的。
当然了,除了不理解之外,李元吉还是很排斥诸葛瑾留下来的。
可是这谁又能够耐得诸葛瑾一个劲的坚持下来呢。
最后一番的软磨硬泡之下,李元吉最后实在是没了办法,也就只能将诸葛瑾留在了自己的身旁,当然了,在最开始的时候,李元吉还是并没有想法说是要将这个自己从边境捡来的书生当作自己幕僚的。
拜托,他李元吉再怎么说那也是南离的大皇子啊,身旁的幕僚,怎么可能会是一个随随便便从边境捡来的中原书生啊,这也,太扯淡了吧。
不过紧接着的后来,诸葛瑾便是接二连三的在一些事情上展现出了他的一些本事,最后也是成功的通过那些出谋划策,成功的让诸葛瑾在李元吉的心中,占据了一些不俗的地位。
最起码也是从一个从路边捡来的家伙,变成了一个有些头脑的书生。
不过李元吉对于诸葛瑾最大的改观,也就是李元吉正儿八经的将诸葛瑾奉为幕僚的,还是来源与一年前的边军暴乱之事。
军队之中,若是发生暴乱的话,那么毫无疑问的,这个影响将会是恶劣至极的,别的不说,若是暴乱之事轻起,而且这还是在边军。
影响的可不仅仅只是军队,这其中且背后的一些牵扯,那可是庞大的。
而也正是在一年前的时候李元吉所处的边军,也是险些就酿出了一番暴乱之事。
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边军之中的一些来自于西坤王朝的暗探。
李元吉当时是真的没有察觉出来,那几年一直在自己身旁的军中校尉,其真实的身份竟然会是西坤王朝安插在南离边军中的一个暗探。
那个暗探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他有一日突然就当着边军之中众多将校的面拿出来了一纸据说是周王爷周敦颐亲笔书写的调令。
调令上面的内容也是很简单,调动这支边军即刻对西坤王朝边境展开无差别突袭。
这一命令的出席,让当时军中的不少将校都是为之一楞。
但是在自己翻看了那封调令上面的内容之后,不少的军中将校都是相信了这确实是周王爷的命令。
他们倒也不是认出了周敦颐的字迹,他们只是看到了那封文书上面,盖着的,是来自周王府的大印。
再怎么说周敦颐在这边军之中的影响力那也是巨大的。
南离军神啊这位可是,所以在当时这则命令被那些将校确认无误之后,一时之间便是有不少将校开始了摩拳擦掌开始准备麾下的人马即刻对西坤王朝展开袭击。
当然了,这个命令也是有不少人感到了很是奇怪。
而李元吉,就是其中一人的。
因为那个时候若是说直白一些的话,周敦颐的手中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兵权,而且他身上挂着的官职也是没有任何一个官职给予了他调动军队的权力。
一个南离国内的宗正,哪里来的权力可以越过南离朝廷,越过南离陛下,直接就对边军下达如此的命令?
这是疑点之一。
而疑点之二,便是来源与李元吉对自己这位叔叔的了解。
从小到大,李元吉虽然说与周敦颐相见的次数不多,但是无论李元吉怎么看,自己的这位叔叔都不像是那种野心昭彰之徒,而如今的这封命令文书,则就更不像是出自自己这位叔叔的手笔了。
至于疑点之三。
那便是最重要的。
周王府的大印,与周王爷周敦颐的私印,这是两个概念,且也是两个物件。
若是说那封命令文书上面盖着的,是周王爷的私印,无论这个命令再怎么扯淡,再怎么惊世骇俗,李元吉都是会有所相信的。
但是偏偏的,那封命令文书上面盖着的,可是周王府的大印。
周王府的大印,根据李元吉所了解来看的话,那可压根就不是掌握在周王爷手中的。
也就是这封命令文书有着极大的可能,压根就是在周王爷不知情的情况下,有人偷偷盗用了周王府的大印所写出来的乱命!
想出了这三个疑点之后,虽然李元吉心中充满了怀疑,但是他却是没有一个合理的证据去将这件事给堂而皇之的告知与军中将校。
为了此事,李元吉那几日可谓是想破了头也实在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的法子。
但是诸葛瑾,却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并且在出现的那一刹那,诸葛瑾也是胸有成竹的将自己心中对于这件事的一些看法,好声好气的与李元吉讲述了一遍。
虽然那一番谈话很是啰嗦,但是李元吉在耐心听完了之后,则是只感觉自己突然就明悟了一些事情。
于是乎进而的,按照诸葛瑾谈话中指出的一些漏洞,李元吉将这件事好生的整理了一番,一同呈交给了当时负责统帅边军的南离上将。
若是寻常人呈交上来这些个玩意的话,这位南离上将是压根不会理会的,但是李元吉却是不同,这位那可是皇室的大殿下,对于这种皇子,这南离上将该给的面子也是要给的,而且除此之外,李元吉这些年在他麾下历练所做出来的一些大事,也是同样的让这位南离上将心中不由得对李元吉有了一些赞许。
所以自然的,他也就是耐下了性子,好生的将李元吉呈交上来的这些东西仔仔细细的翻阅了一遍。
而待得他翻阅完了之后,面色也是难看至极。
并且迅速的,他的将令便是迅速的传达了下去。
很快的,那个在军中散步这则消息的消委,便是被他捉拿了归来,并且在一番严刑拷打之下,最终也是成功的证实了,这个校尉其实就是来自西坤王朝的一个暗探。
他之所以伪造出来这个命令的原因,也正是因为他们西坤王朝想要借此机会,来挑动南离帝国与他们西坤的一些摩擦,并且也可以在此事之后,通过这个军中暗探的帮助,将南离的这支边军引入他们的埋伏圈中。
再之后的,那便是一网打尽了。
不过还好,既然这个校尉招认了自己是西坤暗探的身份之后,那则乱命也是自然而然的就烟消云散了。
但是接下来,无论那位南离上将再怎么的严刑逼供那个西坤暗探,想要从他的口中挖出来他们在周王府的另一个暗探,皆是徒劳无功。
就算是活生生的将那个家伙折磨致死,那家伙也是始终没有将周王府那个暗探的身份吐露出来。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家伙压根就不知道他们西坤在周王府的暗探究竟姓甚名谁,所以他才会始终没有吐露的了。
这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个遗憾。
南离周王府内,竟然会有着这么一个来自西坤的暗探,这怎么会不让人为之震惊?
李元吉当然也是在得到这则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是分别书信两封,一封遣人送回了皇城交到他的那位父皇的手上。
而另外一封,则是将周王府中或有西坤暗探的事情,告知与了周敦颐。
边军暴乱之事,也是因此而被制止了下来。
也是经有此事之后,李元吉便是将自己之前对于诸葛瑾的种种偏见统统抛之脑后,可能在那个时候的李元吉眼中。
自己这哪里是捡到了一个文弱书生啊。
自己这分明就是捡到了一个宝贝幕僚啊。
在此事之后,李元吉郑重的与诸葛瑾交代了自己的皇子身份,并且恭恭敬敬的奉请诸葛瑾担任自己的幕僚。
而诸葛瑾,也就像是早就知晓李元吉身份了似的,很是淡然的点了点头,答应下来了这件事。
嗯,虽然说李元吉后来也是询问过,诸葛瑾当时为何在知道了自己乃是南离大皇子之后,神色依然是波澜无惊没有任何变化。
但是诸葛瑾的回答,却是一笑带过,从来没有与李元吉好好的解释过这件事。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如今的话,李元吉也是再也没有继续去问过这件事情了,反正现在啊,一想到诸葛瑾的话,李元吉都只会是认为,当日能够救下那伙商队,能够救下诸葛瑾,这都是他天大的福气。
能够收获一位有着如此才能的幕僚,他李元吉当真是回想起来都是能够在睡梦之中笑醒。
而且更别提在当时那位负责统帅边军的南离上将将李元吉制止暴乱的事情详细的与离帝李敦民汇报了之后,李敦民也是好生的嘉奖了自己的这个儿子一番。
诸葛瑾先生,也从来都没有与自己好好的讲述过自己的身世来历呢。
虽然说,自己原先天真的认为诸葛先生应该也就是来自中原的一个寒门子弟,不过现在细细想来的话,诸葛先生,无论怎么看,貌似都不像是一个出身寒门的子弟。
无论是槽帮的身份,还是这般的才学,都绝对不是一个寒门子弟能够轻而易举在这般年纪能够拥有的。
只是究竟诸葛瑾出身与何,这一点,李元吉始终也是如同其他事情一样,是想不明白的。
不过,从目前看来,诸葛先生倒也确实算是一个称职的幕僚,且也是尽心的很。
君子剑,啊,若是孤的麾下能够有这么一号人物的话,与诸葛先生一文一武,倒也不妨是一桩美谈。
伸出手轻轻的拍了拍马车,李元吉轻哼了一声,道
“走吧,回府。”
而与此同时,在府内书房里面,诸葛瑾正是扎着头发,埋身在书籍之中翻阅着什么。
翻阅了半天之后,最终诸葛瑾也是成功的从数百藏书中,翻出来了一个已经是有些腐朽的古籍。
这本古籍封面上的字眼也是看的不怎么清了。
依稀的,也是只能看到第三个字是个策字。
“总算是,找到它了,嗯,孔明那家伙最近一直有书信过来催促我给他寻觅出来这本书,啊,这种古书说实在的也真是难找,哪怕是在殿下的书房里面,估计也就只剩下这一本了吧。”
拍了拍这本古籍上面的灰尘,诸葛瑾缓缓起身,他满意的将这本书放在了桌面上,而自己呢,也是自感有些口渴,便是端起茶杯饮下了一杯茶水。
“不过算算年纪的话,孔明也到了可以入仕的年岁了,啧,要是孔明选择留在中原的话,这还真是有些让人头疼不已,哪怕是二弟他,也是去往了东巽那里,据说现在也是已经跟随在东巽太子的身旁充当门客,而我们三兄弟之中被父亲最为寄予厚望的孔明,这要是留在了中原的话,也不知道父亲的在天之灵,会对此该如何是好呢?”
诸葛瑾苦笑了一声,将茶杯放回了桌面上,他翻身便是开始整理起来了那些掉落在地面上的书籍。
一边收拾着书籍,他一边自言自语的说道
“但是说实话,孔明的本事以及才能,确实也是远胜于我数辈之多,我与孔明,那还真是宛若萤火比之皓月一般,而孔明这也是个牛脾气,这要是让他当真选择了留在中原,这岂不是让他的浑身才能废在了中原那里,唉,不行不行,我还是要在书信之中好生的与孔明交代一番这件事,这可绝对不能让孔明选择留在中原,哪怕是说孔明不去帝国,去一介王朝那也是可以的嘛,这要是留在中原那种地方,孔明这一生,我还真是为他感到前途惆怅。”
诸葛瑾不由的长叹了一口气,他的言语之中,也好似是在为他的那位胞弟而感到悲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