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她见粗衣女子不爱说话,还以为她本来就是个性格内向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雪语盘腿坐到她身旁。
女子不语,雪语也不气,接着笑了笑“今早碰见你时我就好奇,暖香阁的人我几乎全认识,但就偏偏认不得你,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你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是家里太穷还是有什么苦衷?”
她嘴里叽里呱啦念出一串话,而粗衣女子从头到尾根本没有理过她。
“瞧我……很招人讨厌吧,你不想听我说话,我还非得勉强你,我先回屋了,夜里凉,你还是盖着被子睡吧。”雪语苦笑着起身,准备回房里去。
“多谢你。”粗衣女子突然开口说了话,这次她没再把雪语抱来的被褥往外推。
雪语愁锁的眉头舒展开来,笑得更加俊俏“不用谢,你老睡这儿也不是事,明儿个我去和刘妈妈说,给你换个地方。”
……
翌日大清早,雪语就找到刘妈妈,撒着娇央求她给粗衣女子换个睡处。
“哎哟我的雪语祖宗,这事哪用得着你操心,她与你非亲非故,你管她做什么?”
“妈妈,话也不是这么说,都是苦命的女人,这暖香阁的姑娘,谁都比她过得好,就算再粗劣的奴婢,也有自己的房间,而她,每天夜里就在风口处睡着,要是让别的恩客看到,指不定怎么误会咱们暖香阁苛待下人呢。”
雪语说话含娇带俏,边说边搂住了刘芳胳膊,半嗔半怒地跺脚。
“刘妈妈,您就行行好,您是最善心的人。”
刘芳被她缠得不行,不耐烦地点头“好了,好了,随你吧,我这事情还多着呢,马上还要出门给春凤置办物件,那贱婢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吧。”
“谢妈妈,妈妈,我旁边的房间还空着,就让她挨着我住吧。”
“都随你。”
刘芳扭着腰从二楼往下走,雪语一大早就急匆匆来找她,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结果只是这点小事。
送来这贱婢容貌全毁了,对于她来说多吃暖香阁一碗饭都是浪费,她本意是不想搭理,可是偏偏来提此事的又是雪语。
其他人倒也算了,雪语是她们暖香阁的头牌,只要不太过分的事情,她都是能顺着就顺着。
得了刘芳允许,雪语旁边的屋子立刻有人收拾了出来。
等雪语找到粗衣女子的时候,她正在后院刷着恭桶。
“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做这些活了,你就跟着我吧,每天帮我打扫打扫屋子。”
她以为粗衣女子会很开心,可粗衣女子脸上的表情只是淡淡的,并没有她料想中的反应。
“你别刷了,跟我走吧,先带你去换身干净的衣裳,好好归置归置。”
她抽出粗衣女子手中的桶刷,‘哐’的一声扔在地下,这里气味太大,多一刻她都不想待。
“雪语姑娘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别给脸不要脸。”看守粗衣女子的小厮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狠狠推搡了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