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话的时候就给臣写信。想说话的时候也给臣写信。臣一直在殿下左右，听您述说。”
“……”
“不开心的时候不妨登高望远，做些平日不会做的事。有时候，规规矩矩不可怕，行为摸不着的太子殿下也尊敬。”
“……”
“若是实在无聊，殿下您养些宠物吧。”
立笙微笑，“听阿森的意思，这些年受你照顾多年了，本宫是否该说声谢谢？”
“不客气。”
蒋林留宿太子府。
次日，太子立笙上朝提及海盗一事，提名蒋林前往。
皇帝准奏。
九月下旬。
太傅询问，到弱冠之年，是否想好了字。
太子立笙转身，“行完弱冠之礼再走吧。”
蒋林点头。
太子国姓夏，名立笙，字歌行。
将军府长子，姓蒋，名林，字木森。
两人将字交给太傅，参见完弱冠之礼后，骑马跑去西山宅院里玩耍。
这是之前新买的宅院。
六月份，歌行便想带他过来。
经过润玉宫一事后，歌行还是将他带了过来。
这里有一温泉，夏冬温度皆宜，不冷不热。
两人喝退众人，脱了衣服在温泉中玩耍。
离别将至，互相的眼中都含了千般情谊。
目光相对，便难舍难分。
温存一番后。
歌行摸出准备好的生鸡蛋。
将蛋放在水里煮。
“能熟吗？”木森表示好奇。
他听闻过温泉蛋，与立笙讲过，没想到歌行真在都城附近找到一口温泉。
“试试便知道。”
两人与鸡蛋一同泡在水里，盯着蛋。
一开始蛋还能浮在水中，后来便沉下去了。
沉下去不久，两人试着剥壳。外面的蛋白已经成形，咬一口，蛋黄微微流出一点金黄色的露。
溏心蛋。
蛋的味道中还有股子气味，很特别，说不上来。
两人新奇，一鼓作气煮了不少温泉蛋。
晚上，两人宿在一块，躺在一个被窝里，说着话。
往日，在都城里，虽有留宿，但少有同宿一张床的情况。
这次临别，想说的话很多，立笙却不知从何说起。
待木森唠唠叨叨，歌行才打开话匣子。
一夜未眠。
待到三更时，下人提醒，该起身出发。
辰时便该出发，得动身了。
歌行心里一揪，翻身上马，马速飞快。
待到城门前，与队伍汇合。
“殿下。”木森回首，“珍重。”、
歌行点头，“珍重。”
队伍缓缓前行。
临别终是来临。
看着逐渐“缩小”的队伍，歌行清楚：木森此行皆是为了各自的前程。
他有他的路。
我有我的需求。
歌行背过身去，骑马回去。
他的战场，在这都城，在皇宫，在那龙椅之上。
三个月后，太子歌行收到了木森的来信。
讲述路上的所见所闻。
一路南下，虽是秋冬之际，却是越来越热，一路皆有菊花，似乎奔跑的不是路程，而是时间。
恍然以为快过了时间，冬天并未到来。
南方的人从未见过雪，问“白雪纷纷何所似？”
一曰：“撒盐空中差可拟。”
二曰：“未若柳絮因风起。”
问答此话的人必然是南方人。
因为在都城，雪是厚重、冰凉的，高可没膝，并无咸味。
站在大雪纷飞中，只有冻骨寒意，而无纷飞诗情。
不过，雪是有形的。
对称的六棱体装或者薄薄的片晶，令人感慨大自然也如殿下一般有品位。
这些没接触过雪的南方人是永远无法想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