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站在一旁，没反应过来里面是什么，直到白桢桢伸出两根手指，把东西捻起来的时候，她才看清楚。
这是一件白色T恤，看起来像十岁左右小朋友穿的，上面有斑斑驳驳的红色印记。
T恤正面的印记很大一块，背面和侧面的很小。
小曼咬了咬嘴唇，面色白了几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些红色印记有些像血，而且是干涸好久的血。
白桢桢端坐在位置上，岿然不动，面无表情地将T恤翻来覆去地看了几眼，直到发现T恤袖口处的一颗小白菜图案。
她放在桌下的手指慢慢收成拳头，而后又不动声色地松开。
对方还真是恶趣味得很啊！
“送东西的小女孩长什么样？”她声音冷冷的，在尚未完全过去的冬夜里听起来有几分瘆人。
小曼猛得摇头，“我没仔细观察她的五官，就觉得挺漂亮的，大概八九岁的样子吧。”
当时店里人多，小女孩放下东西就走了，她没来得及问更多信息。
白桢桢听完，伸手抚摸着袖口处的小白菜，目光一点点凝了起来。
她才刚得到消息，对方就已经把当初抓她时，她穿的衣服送到了面前。还特意找了个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当跑腿，也算得上用心良苦了。
她手指白皙，映着T恤上的红色血迹似乎都鲜活起来，瞬间就将她的思绪拉回十六年前，被麻绳吊在树干上的场景。
身上似乎还有鞭子抽打带来的疼痛感……
小曼恍惚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桢姐，这肯定是某个人的恶作剧！我之前就听说有人把红色油漆倒在地上，故意恐吓别人的。”
她从小都顺风顺水，自然无法想象白桢桢经历过什么。
白桢桢也不打算解释，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大概是有些人闲得无聊吧，不用理会。”
“那我把这东西扔出去？”
她光是看着都眼皮直跳，手臂汗毛全立起来了。
“不用，”白桢桢冲着她笑了笑，“你先去忙吧。”
“噢。”
小曼三步一回头，见白桢桢若无其事地盯着盒子，安心了不少，没太在意这个小插曲，回到自己的电脑前查阅资料去了。
白桢桢正准备把盖子合上的时候，突然发现盒子底部的夹缝处塞着一张纸条。
她伸手，慢慢把纸条抽了出来。
上面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字——
明天下午三点，蓝天公寓四号楼车库。
没有落款，甚至连一点特殊的标识都没有。
白桢桢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总算想起自己在哪里看过这种字体了。
在沈仁劲借她的一本红楼注解里，里面有一行批注用的就是这样的字体，她觉得好看，当时还模仿了几遍。
而那本书，是何齐修的。
白桢桢将T恤随手扔进了盒子里，直接拨了何齐修的电话。
和意料中一样，连拨两次都无人接听。
她干脆对着纸条拍了张照片，用微信发给了对方，随后拿起装有T恤的盒子，跟小曼招呼了声，朝伴山湾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