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俞家的大家长还活着,身居权力中心家族如日中天,尚能与乔家分庭抗礼,俞均颢的做又隐秘,身为普通人的乔沁几乎逃无可逃。
俞璜求遍了俞家的长辈,但他身为俞家的私生子根本无人在意。
甚至被他们鄙夷取笑,说什么他的女人能被俞均颢看上是他的福气。
“我是个废物,用时一个多星期才找到乔沁被关的地方,”他声音干涩枯竭,“可是,我到的太晚了,俞均颢那个畜生已经……”
他想起那段痛彻心扉的过去,俞璜整个人灰扑扑的,完全没有之前斯文清雅的模样。
乔令熙几乎忘却了呼吸,手指紧紧握着沙发扶手,“然后呢?”
他的背似乎更弯了,似乎被往事压的直不起来。
“乔沁因我被牵连,我不能看着她继续被折磨下去,就跪下来求俞均颢放过她。”
“我给他磕头,磕的满头是血他才答应,要求我立刻去米国,再也不能回来!”
“没办法,我斗不过他,也保护不了乔沁,只能答应。”
“乔沁是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她离开俞均颢便第一时间报警,可是警方以证据不足为由不予立案,她意识到有俞家在,俞均颢那个禽兽就永远不会受到惩罚,她彻底失望了!”
“那件事后我再没有脸见她,去了米国,直到前年才回国,听说她曾经住过的旧居在拍卖,就立刻买了下来。”
乔令熙怔怔的,不敢相信她听到的事。
“妈妈从未提过……”
俞璜抬起眼,苦涩的笑道:“你让她如何说得出口?”
她闭上发涩的眼睛,心里止不住的抽疼!
妈妈这一生,好辛苦。
她不禁想,爸爸知道这件事吗?
记忆里的妈妈是个乐观豁达的人,那么那段阴暗难捱的日子,她是怎么走出来的呢?
手里的香水瓶已经被她攥的发烫,她急忙松开手,生怕手的温度会促进为数不多的香水蒸发。
俞璜叹了口气,稍稍恢复些。
“所以,这栋房子对我意义非凡,我不想卖,还希望你能理解。”
“不,我不理解。”
乔令熙红着眼睛,目光复杂,“她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莫名其妙掺进你们兄弟的争斗之中,被人绑架欺辱!如果我是妈妈,一定不想再见到你!”
俞璜目露哀求,“这是我找到唯一和她的相关的东西了,我打算下半辈子哪里都不去,就想留在这里,所以……对不起。”
乔令熙摇摇头,十分坚决。
“这栋房子是我的家,有我和妈妈最美好的记忆,我必须拿回来。”
“如果你不同意,我有办法让你同意。”
知道妈妈的遭遇,她恨不得将俞均颢千刀万剐,但不代表她就不恨这个无用的男人!
俞璜皱眉,“你想干什么?”
她扶着腰站起来,小脸清冷肃杀,“欺负我妈妈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我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我还来,等你的答案。”
她淡淡的瞥她一眼,离开书房。
楼下鬼面正在打电话,见她下来对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便挂掉电话。
“怎么样?”
她小脸面无表情的说:“如果他明天答应把房子让出来,我会考虑放过他。”
“至于俞均颢……”
提到这个名字,乔令熙眸光骤然冷厉,“我要他死。”
鬼面不知她和俞璜说了什么,为何突然对俞均颢这么大的恨意。
尽管他一无所知,还是揉了揉她的发顶,低柔的宠溺道:“交给我。”
乔令熙缓缓摇头,要杀一个国家要员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拿干妈冯筝来说,即便退休身边也还有国家安排的警卫人员。
她的仔细想想……
“嗯?春姨呢?”
话音刚落就见春姨带着姚怡走过来,眼睛也红红的,手里还拿着一个水晶球。
就是那种小时候精品店里常见的,里面坐着一个穿公主裙的小女孩,旁边还趴着一只小狗。
把水晶球反转,白色的雪花便纷纷扬扬的洒满水晶球内部。
“这是什么?”
“您小时候的好玩意儿太多了,不记得也正常,”春姨看向鬼面,“先生应该不会忘记,这是小姐八岁时您送她的生日礼物。”
鬼面望着那球,勾唇点了点头,瞥着她,“可惜有人不记得了。”
乔令熙接过水晶球,左看右看,没有任何印象。
不过她记得刑溟问过她关于礼物的事,原来就是这个球啊。
“挺好看的,拿回家吧。”
姚怡嘟哝道:“我们同学都没人送这个,好土。”
触及鬼面漆黑的眸子,她吐了吐舌头不敢做声。
乔令熙说:“可能太土,我才没印象吧。”
春姨笑了,鬼面则挑了挑眉,“这是我攒了两个月的生活费才省出来的。”
“哦,礼轻情意重。”
话虽如此,她还是牢牢把水晶球宝贝似的抱住。
他们正要走,俞璜从楼梯上下来。
“你准备如何对付俞均颢?”
-
从老宅出来的时候,乔令熙看了眼旁边的宅子,紧锁的大门已经锈迹斑斑,看来已经很久没忍住了。
她好奇:“傅家人不住这儿?”
春姨奇怪的看着她,“小姐不知道吗?傅家人都没了呀。”
“啊?”
乔令熙诧异,“怎么死的?”
“一家人旅行的时候出了车祸,当场就死了。”
她现在再看那栋房子,就显得阴气森森的,“房子没卖出去吗?”
“卖了吧,这里的宅子不便宜呢。”
春姨叹道,“他们太没人性,活该。”
乔令熙抬头去看鬼面,他的表情却很平静,“走吧。”
她没再问,但以她对刑溟的了解,傅家人的死极有可能和他有关。
回到酒店,刚走进大堂就听休闲区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
“姚怡!你这孩子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回家!”
说话间姚怡的外婆气冲冲的走过来,想要拽姚怡的胳膊,被春姨上前挡住。
那老女人不知多久没睡过,脸色暗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下好大一块乌青,看起来狰狞可怖,完全没有当初富太太的春光得意。
“你躲什么!”
姚怡探出头来,“我不跟你走,你又让我陪人吃饭!”
老女人凌厉的瞪着乔令熙,“我才是姚怡的监护人!你没权利带走她!”
乔令熙上下打量她一眼,不紧不慢的说:“监护人?很快就不是了,教唆未成年少女……”
姚怡还在,那两个字她没说出口,但老女人显然听懂了!
她凄厉的叫道:“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