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跳的很欢的大凤同学彻底打蔫了。
她唯一的指望,唯一的筹码已经沦为笑谈。
“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呀,我没有欺骗您,此物真的是邪恶之源的钥匙。”
“嗯,我知道,我相信你。”
“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真的是他做的吗?”大凤不可思议地看着痴傻的老范。
老范已然把钱罐子收起来了,如今这不仅是老范的宝贝疙瘩,同样也是整个热泽城的至宝,不容有失。
这钱罐子到底有多邪乎我们可是见识过,就连老隍也险些找了它的魔。
莫说用术法解开它的封印了,就算是现在,我都不敢正眼瞧它。
同德堂里现今唯一的高人非赢老师莫属,可赢老师这才刚跟林可度蜜月回来,也不是他。
大凤被重新拎到了酒吧里,失去谈判筹码的她,剩下的命运也只能寄希望于她是否适合赢老师的口味了。
“我开玩笑的,其实我已经有几千年没喝过活人的血了,那东西只会唤醒我灵魂中的魔性,我现在在这里过的很好,所以没必要再起杀戮了,秦朗,把她放了吧。”
大凤如释重负,连谢都没顾得上说一句,转身撒腿就跑。
这可怕的热泽城,这可怕的同德堂。
天巫神呀,无上的光明啊,吓死宝宝了!
我问道:“赢老师,在我见识了大凤的光明之力后,突然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下学期介意调去小学部任教吗?”
“小学部?熊孩子们应该会很气人吧?”
“你觉得我那个小童怎么样?他是个很有灵性的孩子,身上可是长着仙骨的呀。”
赢勾不耐烦地晃了晃脑袋,道:“你是看上了他的仙奴之血吧?”
小童跟着老叟在山中吐纳日月精华修行了许久,谷中其他生灵都已经达到了突破的瓶颈,可作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他,却一直没有飞升意思。
其实不是他悟性低,而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仙。
准确的说,是老叟用莲花注入了自己的仙法重生出的仙奴。
不过他这个仙奴可是远比我马叔当初一刀斩落的那个木头疙瘩厉害的多。
因为他的肉身是老叟用自己的修为粘合而成的。
虽然这孩子有得天独厚的修行硬件条件,但可悲的是,也正因为他师傅的这份偏爱,导致了他的境界将永远停留在飞升的临界点上无法更进一步。
“小童以前本来就已身死,他的肉身可被仙法复活,那是不是说,阴司的鬼与天上的大罗神仙,两种生命形态是可以有结合重塑的可能性呢?”
“嗯,这是个大胆的想法,你是医生,你可以试试。”
“孟大人是我的好朋友,您能不能给我点信心,您知道的,那些可以创造医学奇迹的特效药再问世之前,指不定毒死多少小白鼠呢,可咱现在没那么多试验品呀。”
赢勾眼皮挑了我下:“难怪他们都说你这个老板是事比了。你是医仙转世,你是热泽人心中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你可以的。”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假呀?能换个更好理解的嘛?”
赢勾:“死马当活马医呗。”
“……”我。
锅里的水已经咕嘟嘟地沸腾了,老隍撕开一包泡面放了进去,不多时,厨房里就飘来毒泡面的香味。
孟宪吞了口唾沫,从昏迷中苏醒了过来。
这个吃货是无法抵御毒泡面诱惑的。
“秦朗,我这次出来的急可没带那么多钱呀,要不,这次就欠着?”
“瞧您这话说的,一包泡面而已,我至于那么小气吗?吃,您使劲儿吃,一包不够我让老隍给您煮一箱。”
浑身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孟大人感动的热泪盈眶,抓着我的手就不松开。
“秦朗啊,本官果然没看错人啊,就从你这句话,只要本官能逃过此劫,咱俩立刻烧黄纸斩鸡头拜把子。”
看他如此激动,我都有点不忍心了,这要是跟孟大人说实话,告诉他这很可能是他生前最后一顿饭,是不是很残忍!
“可以的,孟大人福大命大,菩萨肯定会保佑您渡过此劫,我刚才琢磨出个法子,成功几率不小。”
“真的吗?只要让本官可以重归阴司,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对了,成功几率有百分之九十几?”
我伸出手指比划了个“九”。
“百分之九十九?秦朗你太谦虚了。”
“不不不,您误会了,是,百分之九。”
“……”孟宪。
楼上已经传来了小童哭爹喊娘的惨叫,估计是又遭了甄娘的毒打。
没法,谁让他把人的学位给顶替了呢。
不多时,鼻青脸肿的小童被甄娘揪着耳朵拽了出来,强行献血。
孟宪满脸绝望地看着一股股泛着仙气的血液注入自己的身体,已经感动的痛哭流涕了。
“瞧把您舒坦的,您不用谢我,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毕生信念。”
孟宪:“不是,大哥,我,我疼啊,疼啊!!!”
莫说是把鲜血注入鬼的身体里了,就算是正常活人,不同的血型强行混合入脏器这也必将是个煎熬的过程。
值得庆幸的是,孟宪不是活人,再怎么拿他当小白鼠做医学试验,也不能挂。
“本官是看明白了,你刚才给我吃的不是泡面,是断头酒呀!”
“您别激动,平复心情,尽可能让灵魂处于放飞状态。”
“嗯,我不用放飞,因为我现在已经要起飞了。”
随着一股股温热的仙奴之血流入他体内,他的双眼中开始出现了一抹抹金色,那流转的金色绝非是大凤口中所谓的光明,而是一种很纯粹的功法修为。
当然,我也不能把小童给抽干了,这小子储存的修为就好似是个十万伏特的充电宝,而救治孟宪也仅需那么一丢丢而已。
“啊!啊!!!”孟大人双目圆瞪,眼中流转的金色光彩愈发浓郁,他痛苦的怒吼着。
霎时间,大堂里飞沙走石,甄娘体重最轻,被吹的死死抱着我的大腿,裙底飞扬。
斗柜被掀翻了,药材撒了一地;
酒坛倒了,十斤“棺头酒”一滴不剩;
玻璃窗被震碎了,外边的雨水直往里吹。
甄娘一只小手死死压着裙摆说:“老板,账上的钱都被古老师进药了,咱最近没钱装修哟。”
“没事,都记孟大人账上。”
当最后一滴仙奴血注入孟宪体内时,他所承受的痛苦也终于到达了极限。
然后……然后两眼一闭,就没了气息。
“……”我。
“……”甄娘。
不对呀,这点剂量都坚持不住吗?哎哟,这应该不能算是医疗事故吧,因为孟宪原本就是死人呀。
小童凑上前扒开孟宪的眼皮看了看,说:“庸医,他好像翘辫子了。”
“啊。”
“你果然是个庸医。”
“随便吧,甄娘,一会儿扛着孟大人去北郊山区挖个坑埋了吧。”
甄娘:“需要给孟大人立个碑文什么的吗?”
“嗯……就刻小白鼠之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