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下雨了,街道上还好,可巷子里就显得有些泥泞不堪。
身边轰轰作响,这并非是打雷,而是暴怒状态下的甄娘铁拳一下下砸在大凤身上的声音。
你会变脸你变呗,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变成甄娘的样子来挑衅,更不该再让甄娘觉得你变化出的模样比自己的这张脸蛋更加完美。
她不停宣泄着满腔醋意。甄娘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要不是我提醒她尽量别毁了这些房子,估计这大半夜不指定多少老百姓要流离失所了。
这位天巫教先知很强大,挨揍的本领很强大。
每每被甄娘击倒在地后,都有一串金光从天升降让她恢复重生。
她的光明之所以没有选择我,是因为我压根就不信;反之,光明一次次的赐予她重生也是因为她千年不变的虔诚信仰。
呼……呼……呼……
甄娘打累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上下已满是泥水。
“先休战,等老娘回家吃口东西再来找你。”
在甄娘暴风骤雨般的一轮轮捶打下,大凤的肉身非但没受伤,反而看起来竟比刚才又成长了两三岁。
也不知她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明明只是成长为一个青涩少女的模样,怎么这两条大长腿就这么惹眼。
甄娘越看越气,这特么是赤果果的挑衅呀!
“老板你看她呀,她,她勾引你!”
“气什么,你的小短腿不挺好的嘛,走了,咱不陪她玩了,快天亮了,咱该回家睡告告了。”
甄娘脸蛋当即升起绯红,道:“好的呢。”
既然人家的信仰如此虔诚,又打不死,何必浪费气力跟她斗狠。
在她亲眼看到,她信仰的光明无法“净化”我的灵魂后,应该会就此放弃吧。
“秦医生,你等等。”
我们已经走出了巷子,身后又传来了她的呼喊。
“还没打够?你要实在觉着身子骨不爽利,我可以把赢老师喊来,我保证他会让你爽上天的。”
头顶的光明消失,东方已经漏出鱼肚白,巷子外已经可以听到两个环卫工阿姨的攀谈。这说明,她已经收起了光明的术法,放弃我了。
“我想跟您打个赌,您敢吗?”
老隍肩上扛着美琴,不屑道:“死丫头,世上有我家老板不敢的事?你就等死吧。”
甄娘冲她努鼻子挥拳头,怒道:“赌就赌,老板你可以把银家压上,银家相信你!”
大凤再度提高嗓门重复道:“您敢吗?”
我回头不屑地看了她一眼,附身下来用纸巾擦了擦鞋面上落的雨水,瞅了瞅鼻子。淡淡道:
“不敢。”
“……”甄娘。
“……”老隍。
我这是怂吗,行吧我承认,我就是怂。
影视剧里那些中二剧情永远不会在我身上上演,我凭什么要跟着你的节奏走啊?
我是个一苟到底的人,尽可能把危险降低到零。
别跟我玩什么给你多少多少时间,你做到什么,我就放你一马的允诺。
我可以毫不客气的对你说一句“老子没空”。
“哎,你别走啊,好吧不赌,但我必须告诉你,就算我无法让光明净化你,其他人也会来找你的,难道你没发现最近同德堂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吗?”
“嗯?有点意思了。”我停下了脚步,但没回头。
她像是看到了希望,赶忙又喊道:“你越救,病人越多,你救不过来的,因为这些患者都是天巫神赐予你的财富,你已经欠下了光明的债,还会有人来向你讨债的。”
“不,我关心的是你刚才要跟我怎么个赌法。”
“哼哼,哈哈……看来秦医生您还是动心了,这才对嘛,水至清则无鱼,你有贪欲就需要光明的净化。”
“你再废话我真的走了。”
大凤:“我知道他们现在还有很多人隐藏在热泽正在伺机而动,他们应该是在积攒光明所需的养料,但我不喜欢他们那么做,因为那会违背天巫神的意志,可我无力阻止他们,如果你能出手,我将帮你解除邪恶之源的禁锢,让它化作无尽的财运泼洒在热泽城内,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热泽人将全部奔向小康?”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至少热泽百姓以后不会再缺钱了。”
“你怎么证明自己有解除那钱罐子禁锢的本事呢?”
大凤说:“因为我有天巫教传了千年的信物。”
“此话当真?”
“你感兴趣了?我就说嘛,没有人可以拒绝天巫神的橄榄枝,相信我秦医生,你将会……”
“甄娘把她带回去严刑拷问。”
“……”大凤。
酒吧里,弗拉基米尔端着托盘,把两杯红酒放在了我和赢老师面前,当然,赢老师喝的是血,刚从狐狸姐姐身上放出的新鲜血浆。
大凤这个先知是给我带来很多意外,但却并不代表她可以像甄娘那样成为一个合格的战士。她给我的既视感,更像一个治愈师。
不是抗打,而是有无限蓝可以奶自己。
所以,哪怕她一路上叫的再欢,再挣扎,她的光明也无法解救。
当一个战士不是为了击杀奶妈而战斗时,那就要从容很多了。
甄娘拎着大凤的后衣领,大凤的手还在不停地拍打着,嘴里咄咄逼人骂我是个卑鄙小人,不配成为带领万千信徒走向光明的天选之人。
赢勾抿了口酒,道:“就是这个小家伙?”
“嗯,血很厚,就是这里有点傻。”我指了指她的小脑袋。
赢勾躬下身子,伸出大手挑起她的下巴细细打量着,不时舔舐着干涩的嘴唇。
“僵尸本就是万邪之王,您又是僵尸之祖,灵魂应该不怕被污染吧?”
赢勾满意地点了点头:“很纯恬的异教徒血,不错。”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赢老师顿时觉得狐狸姐姐的血不香了。
他少有的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用自己的僵尸指甲一下下抚摸着大凤白皙的小脸蛋。
此时此刻的先知大凤可是全然没了伶牙俐齿,只希望眼前这头恶魔给自己来个痛快。
“交出来吧,我可以劝赢老师这两天吃斋的。”
“……”赢勾。
“呸!你这个卑鄙的家伙,休想!那是我们天巫教的圣物,是光明遗留在世间的希望,我作为先知,怎么能屈于你们这群魔鬼的淫威背叛光明!”
哟,还真是个硬骨头。
硬骨头好啊,瞧瞧赢老师嘴里那森森獠牙吧,他可专挑硬食吃!
我摆了摆手,对甄娘道:“去,带咱们的先知大人洗个澡去吧。”
大凤如释重负般长吁一口气。
“哼,还算你这个医生良知未泯,光明不会忘记你,天巫神不会忘记你的。”
赢勾站起身打了个响指,弗拉基米尔赶忙从吧台下拿出一套纯金的餐具来。
“对了,用我的刮胡刀把她体毛都刮干净了,要是费事,就直接拽吧,反正你是知道的,咱们赢老师对美食是很挑剔的。”
“……”
大凤心态崩了。
一个钟头后,所有人大堂集合。
老范如视珍宝般抱着他的钱罐子,任凭他的“老表”隍施仁磨破了嘴皮,也不肯交出来。
大凤手里拿着一枚铜钱,但这铜钱可不是钱罐子里的,这枚烙刻着古怪印记的铜钱就是邪恶之源的“钥匙”。
“老范没人跟你抢,先让她解除封印就还给你还不行吗?”我劝道。
“不不不,不需要解除。”老范警觉地看着大伙,生怕一不留神就糟了贼手。
大凤拿着那枚传承了千年的天巫教生物走到他面前驻足观瞧,然后嘴角抽搐了两下。
“他说的没错,的确不需要解除封印了。”
“啊?”
大伙齐齐扭头看向大凤。
“因为,邪恶之源已经被他解除了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