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你听我解释呀,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听秦朗瞎说。”
乔汐儿:……
“没有,没有,我是开玩笑的,哪能啊?”
蹲坐在路灯下的罗凌正在向汐嬢嬢表忠心。
呼啦……
这时,他恍惚间就觉得面前有一股阴冷的黑风吹过,黑风略过脸颊,竟在他鼻尖前留下股若有若无的腥味。
罗家人世代在黄河边打捞死尸,虽不敢说对阴阳之事了若指掌吧,但这股子血腥味可是瞒不过他的。
“汐儿等下再给你说,我这边好像不对劲儿。”
罗凌挂了电话站在原地闭上了双眼,仔细感知着空气中的那一抹异样。
起风了,风势其实不大,但刮在他身上却好似刀割一般,黑色的疾风犹如阴司的厉鬼般缠绕着他的肉身,审视着这具“美味”。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罗凌站在黑色疾风中淡淡道。
我从未开口直接告诉过大伙同德堂的现状,以及我这边具体的经营项目。
但大家相处这么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要再看不出点啥,那这脑子可就连我都没法治了。
同德堂是热泽鬼差的道场,而偏偏今儿竟然有个鬼跑这儿来找不痛快,这不是厕所里打灯嘛。
“哼哼……哼哼哼……”
阴冷的笑声是来自于身后的。
罗凌没有回头,挥起拳头下意识直朝后背打了过去。
岂料,自己这一拳虽是势大力沉,但却好似被对方提前洞察了一般,死死掐住了他的手腕。
对方的手很冰,冰的没有任何温度;力气很大,大到就好似是一把钢钳一般生生把罗凌的手腕掰骨折了。
“额……”罗凌痛苦地闷哼一声,随即脖子侧后方传来一阵酥麻的刺痛感。
好在这感觉是转瞬即逝,并未让他承受多大的痛楚。
“呸!一股水腥子味儿,真难喝!”身后的人啐了一口,十分嫌弃地把他踢翻在地。
嗖……满是血腥味的黑风跨过倒在地上的罗凌,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
赢老师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但这并不妨碍我和他把酒言欢,谁让刚才有人给我俩做了下酒菜呢!
咣当一声,门被推开了。
罗凌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他没有跑向我,而是瘫在了最靠门的一个沙发上大口大口喘起了粗气。
“咋,解释完了?你可别怪我呀,这是你自己作死的,哈哈……”
“秦朗……我……我……”也不知这小子在外边是不是给汐嬢嬢直播了自残导致衣襟上竟然有几滴残留的血迹,进来后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了。
赢勾:“他气息不稳,好像出事了!”
等我跑过去,罗凌已经晕了。
他身上的血其实不多,我给他检查发现,除了后脖颈子处出现了两个很细小的孔洞和骨折的手腕外,并无其他外伤。
“老隍过来开大,张嘴!”
“啊!!!”
我怀疑是僵尸所为,但也许是老隍这具僵尸之躯的牙口不太好,对比后发现,很明显罗凌脖子上的咬痕牙孔更小更细。
“老板,真滴不是僵尸咧,热泽境内没有我的同类。”老隍赶忙解释,生怕自己被殃及池鱼。
赢勾:“那我算什么?”
“……”老隍。
甭管是不是僵尸所为,对方肯定是张嘴咬穿了罗凌脖子上的血管吸血,罗凌感染了他体内的毒素这才会昏迷不醒的。
值得庆幸的是,罗凌一切身体体征都是正常的,还没有出现即将化身僵尸的前兆。
我给他抽血化验,发现他的血液中也并无什么致命的毒素,至多也就是些可以令人短暂失去意识的麻醉成分。
我看了看赢勾,赢勾晃了晃脑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这时,门外一台出租车疯了一样开了过来。
一个男孩抱着浑身是血的女朋友跑了进来。
“医生,有医生吗?快救救我女朋友!”
女孩倒在他怀中,身体正在微微抽搐着,两只眼睛微微睁着,漏出一条小缝,气息已经很微弱了。
她的情况比罗凌更严重,几乎处于濒死边缘了。
她脸色惨白惨白的,口齿间都泛着一股森森寒气,我伸手一碰竟发现,她的体温已经跟甄娘很接近了。
同样的,女孩后脖颈处也出现了两个细小的牙孔。
“不是僵尸,僵尸的牙齿没有这么尖锐。”赢勾排除了同类作案的可能性。
僵尸虽然也会用牙齿撕咬猎物吸食血液,但僵尸更多的是靠蛮力,而不是牙齿纯粹的尖锐。从这东西的牙齿锋利度判断,它更像是头野兽。
但这里是一座数百万人口的城市呀!怎么会有大型猛兽出没呢?
“甄娘,马上给她抽血,从老隍冰柜里找适合的血型。”
我这边赶紧给女孩配解毒的药草,希望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住她体内毒素的蔓延。
如果是僵尸行凶,只要人不死,祝由科有的是法子驱逐尸毒。
如果是被毒蛇咬伤,那可以给她先注射解毒血清,再配以中药排毒,问题也不大。
可现在,我们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袭击了她,也不知道她中的到底是什么毒,只能尽可能的先稳住生命体征。
世人都说我们巫医是起死回生的杏林妙手,但只要是医生治病就离不开“对症下药”四个字。找不到行凶者,我也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老隍,把这管血送到佩晴那边,尽快给我血液分析报告。”
“王婶,让三个幡子立刻封锁咱们这片区域,务必把那个东西给我抓回来!”
“白姥姥,巡视全城,看到可疑人员立刻通报位置。”
男孩守在病床前,捂着脸还在哭着。
不是人家胆小,也不能怪他爱哭。任何一个人面对死神降临都会显得孤独无力。
他告诉我刚才自己出了一股黑风外,什么都没看到,连个野兽的踪影都没有。
辟邪符,咒术,翻天灵印,药浴驱毒……
该用的法子都用了,可女孩的生命体征依旧变得越来越弱。
甚至有几次如果不是我强行把她的灵魂“按压”了回去,她多半是看不到今天的太阳了。
初晨的阳光终于顺着窗口照了进来,她挺过来了,至少我们还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去调查。
“嘶……啊!!!”罗凌口中发出痛苦地嘶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双手遮着窗外的阳光,缩到角落里不住地打颤。
这反应就像是昨晚女孩刚被送来时一模一样。
“是只成了精的吸血蝙蝠吗?”我问他。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性,因为普通的吸血蝙蝠根本不需要吸食那么多的人血,肚皮会撑爆的,所以,我又加了成精二字。
罗凌把脑袋蒙在毛毯下,身体瑟瑟抖动着,说道:“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