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隍允了口小野尿,咂舌道:“哎哟喂,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小萝莉:“老板您说文谦会不会就是这种情况啊?”
“嗯,有这种可能。”
在祝由巫医的认知中,双重人格与“尸念”的性质差不多,都属于人生前执念的一种寄托或者灵魂的转移。往往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一旦点破,那就彻底结束了。
问题的关键在于,当事人想不想戳穿点破。
电话响了,是串陌生号码。
“秦医生您好,我是文晏,如果方便,我想请您来家中吃个便饭。”
“现在?”
“对,就是现在。”
“关于您女儿的事?”
“拜托了!”
其实说实话,这种病,哪怕我是祝由巫医也是棘手的很,这种病应该找心理医生。但文律师可能是觉得女儿的变化跟心里无关,就如刚才电视里讲过的阿三国的未解之谜一样,若不是亲人的灵魂,又如何解释他所继承的记忆呢?
文律师是个工作狂魔,这几年来接了不少大案子,是业内有名的“诡辩客”,几个大案下来,家里就住上了小洋楼。就在景佩晴她家同一个小区里。
车子开入小区,我不知不觉地来到了那栋熟悉的叠拼别墅下。
后半夜两点,楼上还亮着灯,厨房窗帘后是那道熟悉的曼妙倩影。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果仁香味,稍一闻就知道这里边有甜杏仁,桃仁,橘仁和杏仁。
叮咚……
“几点了,你还知道有这个家?”景佩晴端着药,打开了门。
依旧是一件低领真丝睡裙,依旧是那曼妙的身姿,依旧是那道深邃的沟壑……
“小,小朗……怎么是你?你这么晚来……那个……我……”她半咬着嘴唇,面色有些红润,一时间竟忘了如何与我正常招呼。
到底是生分了。
“姚总又没在家?”
“啊,公司有新产品上市,忙着开会。”她挡在门前,并未再像从前那般主动邀我进去。
当然,我又不是种马,人家现在复婚了,一家三口的,我也属实不该再打扰人家的生活。
“小宝发烧了吧?”
之所以这般笃定是因为,她碗里的药就是退烧的方子,正常国医应该还会让她把这几种果仁砸碎,混合着鸭蛋青给小宝敷上。
“我是怕太晚了,去你那不方便,所以,就随便找了个方子。”
“孩子发烧如果超过38.5度,最好用美林,中药药效还是太慢了。”
“哦,谢谢,谢谢!”
“以后小宝要是病了,可以给我打电话的,我不是冲你。”
“我知。”
我俩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一个没有想进去的意思,一个也没有想让对方进去的意思。
就这么对视了半分钟,然后很有默契地相视而笑。
“那天我在电影院门口看到你带一个女孩去看电影了。”
“嗯,是铺子上新来的护士。”
“她很年轻,挺适合你。”
“我也这么觉得。”
空气再度凝固了,我的脸也变得滚烫起来。
不知何时起,我俩竟变成了陌生人,但绝非是精神上的陌生……好吧,越描越黑。
门关上了,我站在楼下,抬头望着那扇窗子。
“麻麻,我听到秦医生的声音了,是不是他来看小宝了?”
“小宝乖,这话可不能对你爸说知道吗?”
“麻麻,爸爸都不带小宝玩,小宝喜欢秦医生。”
……
文律师家与景佩晴家只隔了一栋别墅,他一直站在窗户前焦急地等我。
但人家到底是有涵养的文化人,哪怕再着急,也不会轻易在我面前表现出来。
“喝茶还是咖啡?”
别墅里,只有客厅亮着灯,楼上黑漆漆的。
他的精神状态很不好,比之刚才我见到时还要差。
“不用麻烦了,说事吧。”
他点着一根烟,吞云吐雾了好久,像是在努力组织词汇来表达此刻的复杂心情。
“您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对吗?”
“是,我是巫医。”
“那您觉得有鬼上身吗?抱歉,我这么表达不太准确,我说的不是聊斋志异里那种害人的鬼,而是……”
他情绪波动很大,手里的烟灰已经落在了锃明瓦亮的大理石地面上,我赶紧从茶几上把烟灰缸拿给他接住了烟灰。
“而是人死后,执念太深,灵魂附身在亲人身上对吗?”
他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重重吐出一口烟气。
“刚才文谦的情况您是看到了,您觉得是不是鬼上身。”
“文律师,这话不该问我,要问你自己。”
“我自己?”
“你觉得她现在是鬼,还是人?”
“这……”他背对着我走到了窗前,望着外边的路灯陷入了冥想。
咔哒,咔哒,咔哒……
一串高跟鞋声自楼上传来,我抬头朝楼梯口望去,就见文谦的身影出现在了二楼上。
“老文早些睡吧,明天还得送闺女上学呢。”
她说话的口吻和声调依旧是她母亲的。
并且,她脸上化着很浓的妆容,尤其是那如鲜血般的红唇,格外醒目。
文谦还小,身子还未还在发育中,瘦弱的小身子上竟然套着一件与自己这个年龄极度不符的……洁白婚纱,脚上是一双红色高跟鞋。
二楼的光线本就昏暗,只有窗外映入的月光打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来客人了?这不是刚才那个医生吗?你还蛮我,是不是咱家文谦病了?”
文律师冲我打了个眼色,让我帮他演戏。
我只好假意说,是同德堂最近惹了一场官司,想请文律师帮忙。
“哦,那你们慢慢谈,我等睡觉。”
嘶……
这话听起来咋这么慎得慌呢?
她分明是文律师的亲闺女呀,亲闺女当着外人的面说等爹一起睡觉?
不禁地,我打了个寒颤。
这特么绝对比电视里,阿三国那个奇闻更加骇人无数倍。
文谦拖着洁白的婚纱消失在了黑暗中,她爹这才如释重负般长吁一口气。
“你……?”我诧异地望着他。
“我没有,绝对没有!”
“我知道你没有,我是想问,你带她去看过心理医生吗?”
“看过了,医生都说,文谦的第二重人格现在已经要压过第一重人格了,已经到病入膏肓的阶段了,要不然我也不会找您帮忙。”
“在帮你解决问题之前,我还想问你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您说。”
沙发上放着文谦的书包,她刚做好的作业本还摆在最上边,我翻开一看,最新的一页上,分明就不是一个半大丫头的字迹。
我指着作业本问他:“你究竟是想留闺女,还是留老婆?”
这个问题并没有让他感到惊讶,只是思量片刻,就回我道:“可以多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