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动不要紧,腰间挂着的那串阴阳悬魂铃也跟着晃啷啷地响了起来。
僵尸听到那清脆的铃声后,动作竟也跟着旋律一卡一卡放缓下来,就好像是看电视时用遥控板按下开始再按下暂停的既视感。
阴阳悬魂铃辟邪不假,不过僵尸这东西是万邪之王,寻常的铃铛是根本无法控制他的,因为他没有灵魂,除非这家伙道行还不够,只是普通的肉僵。
“先引开他!”我喊道。
“废话,我不引他也没招啊,这孙子有病吧?总追我干嘛呀?”他一边埋怨一边领着僵尸在客厅里乱转。
幸好沙跃家面积够大,要不然我俩早就被扑倒了。
我趁着这个空隙,赶紧拿出黄纸画了一张镇尸符,待花如风把僵尸引过来时,贴在了他面门上。
僵尸的动作立刻静止了下来,双眼中的那抹猩红也随之暗淡了下去。
“我艹!你也没说我还得帮你遛僵尸呀?早知道我才不来保护你呢,这是玩命吧?”
“没那么邪乎,这东西只是普通的肉僵,行动缓慢,要不然你以为你这两下子能跟他周旋几个回合?”
“啊,肉僵啊?不早说呢?”他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转身朝着那家伙的裤裆就是狠狠一脚,妈妈列里啊道:“孙贼,你倒是狂呀?追呀?”
嗡……
僵尸的双眼中再度浮现出那抹血红色的光彩。
“当心!”我大喊提醒他。
吼!
僵尸张开恶臭的大嘴,露出獠牙,朝着花如风的脖子就咬了下来。
“大哥,别介,我开玩笑的!”
他无奈,只好晃荡着阴阳悬魂铃再度引着这具僵尸在客厅里团团转。
“秦朗你大爷呀!你到底会不会画符,这质量也太差了吧?”
“你能你上?”
这时我隐约闻到客厅里好像突然多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檀香。
顺着这股气味寻过去,发现竟是神龛里的香自己不知何时着了,香头上,一缕缕灰白色的香气飘飘摇摇地升腾而起,正是被那尊铜像吸入腹中了。
与此同时,那尊怪异的铜像额心处的第三只眼中那抹血红色的光彩也闪烁了起来。
我又回头看了眼正在追赶花如风的僵尸,他们俩眼中的神采几乎一模一样。
“姓秦的你快点想个法子行不行?”他已经跑的气喘吁吁了。
我大脑中飞速运转,思量片刻后,赶紧扯下自己裤腿子上的一块布,刚好,我今天穿的是条黑裤子。
然后用黑布条缠住了那尊铜像的第三只眼,顷刻间,追逐花如风的僵尸双眼中的血红色又黯淡了下来,这一次,他是真的不动了,连两只手臂都垂了下来。
花如风退后几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这次是再不敢靠前挑衅了。
“大哥我求求你,咱能不能好好学学画符呀?你们祝由巫医不会画镇尸符吗?”
“我画的就是镇尸符,这东西不是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刺啦……刺啦……
身后,神龛里传来了异象,我回头一看,就见被缠住铜像眼睛的那块黑布,正在被一股诡异的神秘力量撕扯着,眨眼间,已经要被扯断了。
同时,那僵尸双眼中也再度升腾起了血红色。
“快走!”
趁着这家伙还未完全睁开眼睛,我俩撒腿就往楼下跑。
楼下,烧烤摊前还坐着不少桌食客和酒鬼,我想去提醒,但身后楼道里又没了动静。
估计那东西是只针对我俩的,而且我俩跑下楼后他也就失去了先机,故而没追。
“你不是我只是陪你拿张符的吗?怎么好端端的蹦出来一具肉僵啊?”
我坐在烧烤摊前,点了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喝下肚压惊。
“说话呀!问你呢!到底咋回事?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仇家了?”
自从来到同德堂,僵尸我可没少打交道,楼上突然出现这具虽然有些邪性,但还不足以对我构成威胁,他跟齐修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就算有人真要杀我,也绝不会弄这么个低能的肉僵过来充当杀手。
除非……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拿出手机,一边跟他说,一边赶紧叫了台专车。
“你是说???”
我一字一顿道:“有人要偷家!”
……
司机在我的金钱攻势下已经恨不得把脚丫子都揣进油箱里去了,可怎奈热泽都是盘山路实在跑不快。
我俩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多回到热泽的,这一宿我是一眼没眨,心里边七上八下的,回来后也顾不得吃早餐,赶紧就往家跑。
刚到老街广场路口这儿,我就见同德堂门外停着一台警车,两个警察已经拉起了封锁线。
同德堂两个门市的一楼玻璃窗被砸碎了,里边是一片狼藉。
大堂里满地都是被打翻的中草药,曲靖淑正在一点点的细心拾抖着。
云姿拿着笔,正在给老古做笔录。另一边小颖已经给大伙做好了早餐,苗苗也背着书包下楼了。
还好,有惊无险,大家平安无事。
“秦朗,你们铺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昨晚去哪了啊?”云姿问我道。
“谁报的警?”我没答她的问话,把目光落在了老古身上。
“不,不是我,是靖淑。”
我铁青着脸,把云姿拽到一边道:“你回吧,这事警察解决不了。”
“又是……又是那方面的?”
“差不多,反正你就当没接过警,这事我自己处理。”
其他警察都走了,云姿还是担心我们再遭了人家的报复,虽然我下了逐客令,但这位警花姐姐当真是我们家庭热心的,现在还在门口挨家挨户的找目击证人呢。
她刚才在老古嘴里什么都没问出来,因为昨晚大伙听到楼下有动静就被甄娘拦住了。
“甄娘呢?”我问他们。
曲靖淑:“黄(隍)师傅好像受伤了,甄娘在后院帮他处理伤口。”
后院里,老隍躺在棺材里,像个重症患者似的,嘴里哼哼唧唧着。
“哎哟……哎哟……不行了,本座怕是捱不过去嘞,甄娘啊,你跟老板说,我这是工伤,要是我死了,也不用抚恤金了,就给我重塑金身好了,要24K的,最好是铂金,铂金显着亮堂。”
“老隍,铂金现在都贬值了。”我抱着肩膀靠在门框上道。
“是吗?那就黄金吧,另外每天记得给我上香,最好让老板给我再磕几个……”
老隍:“额……老板您回来了?您看到了吗?您最忠诚的带刀护卫,昨晚跟人大战三百回合,不惜牺牲自己才保住了同德堂呀。”
我没心思跟他打屁,问:“是谁干的?”
“就是那个找您治红眼病的沙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