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役所居,似乎总是不可避免地会将过往从尘封的记忆中拉出来晾一晾,但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切都已经发生,没人能改变过往。
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让自己不再重蹈覆辙。
木村阳子双手捧着咖啡,小口地嗫喏了起来。
迹部景吾抬眸看着她平静温和的脸,捏着杯子的手微微收紧,她的变化似乎比他预料得还要大,那个执着固执的木村阳子,和眼前的木村,跨越了整整十年。
真的……一点都找不到过去的影子了吗?
可是为什么心底某个地方好像在咆哮,在叫嚣,在拼命地撞击好不容易竖起的壁垒?
“现在有女朋友吗?”阳子放下杯子,好奇地看着他。
迹部深深看了她一眼,在情绪泄露之前收回了目光:“你希望本大爷有吗?”
“这种事情……不该是水到渠成吗?”
阳子靠在椅子上,指尖轻轻捏着袖口。
“不会了。”
他的人生,再不会有一个冥顽不灵的木村阳子,也再不会有一份所谓水到渠成的爱情。
“如果……”迹部的话顿住,有些烫的咖啡让他的指尖通红,但他似乎没察觉到。
“如果什么?”
迹部景吾笑着摇了摇头,他没继续说,有些话现在根本说不出口。
阳子和他之间剩下的好像只有距离与陌生,这让他有些不舒服,甚至排斥。
不该是这样的。
即使她离开日本十年,即使她早就有了自己的生活。
但他依然相信自己会是她生命里最精彩的一部分。
为什么这么自信?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只记住了曾经在一起的时候,她这样许诺过。
那个时候合宿,她睡得迷迷糊糊,靠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胳膊,将头发蹭在他脖子和肩膀上,依恋又温软地叫着他的名字。
那是他第一次有些悸动,似乎被戳中了某处柔软,塌陷了一角。
松雪从高处飞落,她呵出的气息喷在下巴上,让他有种掉进夏日潮热中的错觉。
她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大概是不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让她靠着睡了一路,之后便感动的一塌糊涂,笑着眯起眼睛,小声在他身边说:“你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他当时怎么说的:“还没睡醒吗?”
木村阳子仰着头,抱着他的胳膊不撒手,“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是我生命中最最最精彩的一部分,而且,以后一直都会是。”
迹部逼自己从回忆中抽离,却又不忿她忘记地如此彻底。
承认吧,自己就是割舍不下她。
说什么重新开始,不过是自欺欺人。
话题其实不太多,或则是……似乎忘记去寻找话题,阳子觉得迹部沉默得有些奇怪。在她记忆中,迹部是个骄傲但又绅士的男人,对于讨厌的人不会掩藏自己的厌恶,对于没太多关系的人,也不会吝啬自己的礼貌与温和。
即使他不像忍足那样长袖善舞,也不会让场面显得过于尴尬。
在咖啡店待了二十分钟左右,阳子在心底悄悄叹了口气:“我们回去吧,出来有一会儿了,我顺便去看看岳人。”
“好。”
迹部结账后,和她一起并肩朝医院而去,跨进医院时,他低头拿出手机给向日发了消息。
“本大爷和木村去看你,找个病床躺好,装得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