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心从悸动,到疼痛,再到麻木,是一个短暂而又漫长的过程,我不能说尝遍了人世所有的冷暖炎凉,但人性的残忍与冷漠,我深深地体会了。”
是夜,注定了与泪水相伴。
摊开的日记本上,席文写下了这样一句话,如雨而下的眼泪打湿了纸张,原本写出来时清晰的字迹都变得模糊。
有敲门声突然响起。
席文慌忙合上日记本压在枕头下,擦去眼泪拉开门,红肿的眼睛里一抹惊讶闪过,之后就再次归于了平静,“少爷,这么晚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肖岩柏静静地看着她,嘴唇微微地动着却没能发出声音。
她这几日更瘦了,这是第四个晚上她没有吃晚饭了。
她一定是刚刚哭过了,眼睛还那么红,那么肿。
以前那双会说话的眼睛不见了,现在除了冰冷,他什么都看不到。
这么近的距离,可他却发现她离得那么那么远,远到他都看不清她的样子了。
良久,他压抑着内心的翻滚,低声问,“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知道,我不该勾·引你。”波澜不惊的声音却在男人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问的不是今天的事!
可……
有东西正悄悄地涌出眼眶,肖岩柏迅速转过身,飞速地抹了下眼睛,冷声,“穿件衣服跟我走。”
“对不起少爷--”
“我说了,穿件衣服跟我走!”肖岩柏厉声打断了席文的话,大步离开。
席文没有动,静静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泪再次流了出来,他到底想要怎样?难道说这样的折磨还不够解当年的他所受的那些气吗?那他为何不杀了她?杀了她多好啊!
“上车!”不知何时,肖岩柏已经把车子开了过来。
席文仍旧没动,如电线杆一般杵在那里。
车门从里面用力地被推开,男人走动带动的空气流里都带着愤怒,他不由分说拦腰将不听话的女人抱了起来,粗鲁地塞进车子,系好安全带,甩上车门,然后自己坐回了驾驶座上。
他说,想吃什么?
席文微微皱了下眉头,他在跟她说话吗?
肖岩柏扭脸看了眼副驾驶座上木偶一般毫无反应的女人,胸腔里满是怒火,却还是忍着没有发出来。
“我问你,想吃些什么?”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再次问。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一个人这么压抑过自己的情绪,更没有因为任何一个人失去过理智。
独独对她!
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一次又一次地挑战他的极限,让他丧失理智,近乎发狂!
席文扭过脸,像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看着他。
这样的眼神再一次让肖岩柏失控。
“你哑巴了吗!”
“求你,放我离开好吗?”许久,略带沙哑的声音在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如花落那般沉静而从容地响起,没有丝毫的留恋,亦没有一丝的怨恨。
刹车声骤然划破夜的静寂,车子稳稳地停在了车流稀少的马路中央。
肖岩柏瞪着猩红的眼睛怒吼,“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席文依然波澜不惊地静看着他,甚至猛然的急刹车也未让她的脸上显出丝毫的惊慌,在短暂的沉默后她轻声重复了刚才的话,“求你,放我离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