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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正言再次走进病房的时候又恢复成了那副精明儒雅的样子,面庞白皙,眼神深不见底。

护士配合医生给祝留做着检查,看见赵正言回来时如同换了一张脸的样子,心里惊讶之余还隐隐升起了一股子害怕。

赵正言就站在旁边看着,一言不发,却传递了一种极大的压迫感。

医生尽快结束了检查,叮嘱了几句说要尽量保持心情愉悦,而后就和护士一起离开了。

出门后小护士呼了口气,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回到护士站,她坐在椅子上,往腰枕上靠了靠,记忆棉很舒适就像一双手托举起了腰椎。

她像祝留下午跟她聊天时那样,仰起头看着天花板,她想知道祝留看到了什么。

五分钟后,小护士动了动脖子,她感觉自己什么也没看到,但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祝留要跟赵正言分手了。

第二天早上孙邈正在边喝黑咖边肝图的时候,看见了祝留走进设计部,他揉了揉熬到发红的双眼,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祝留穿着件青色的休闲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打底衫,踩着一双软底小白鞋。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状态不错,就是脸色苍白了些。

祝留停在孙邈桌前时,全设计部都屏住了呼吸,祝留看着孙邈瞪圆了的红彤彤的眼睛还有头顶被抓得乱蓬蓬的头发,憋不住笑了。

这时孙邈才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喊了声:“总总监。”到底是嘴比脑子块,还问:“您怎么来——”

张建文扯了扯孙邈的卫衣角,他说了一半才将将收住。

祝留挑了挑眉,嘴角微勾说:“我来看看玉镯的那个项目。”

“太好了太好了!”孙邈马上道,为了这个项目这些天他都快秃了。

张建文也说:“他昨晚只睡了三个小时。”

孙邈拐了下张建文,婴儿肥的脸红得像一颗小番茄,不好意思让他继续说下去。

祝留点点头,“嗯,看出来了。”

孙邈:???

祝留说:“我住院前跟你说的最后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孙邈愣了愣,不是不记得,是没想到祝留还记得,“您让我注意休息。”

祝留看着孙邈,仿佛在说:“所以呢?”

孙邈被盯得有些心虚,“我我把资料调出来给您。”

祝留心想孩子真是长大了,学会转移话题了。本来想逗一逗,又怕他不好意思,就点了点头转身进自己的办公室了。

孙邈马上开始整理资料,张建文在一旁说:“高兴不?祝总监多重视你啊。”

孙邈此刻边整理边回味着祝留跟自己说的话,突然捕捉到祝留说的是住院。

孙邈皱了皱眉,小脸绷得紧紧的说:“她说的是住院。”

张建文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怀孕嘛,总得检查一下,而且你看祝总监晕倒那天多吓人啊。”张建文想想都觉得后怕。

孙邈说:“不许说,她还没有结婚呢,毕竟是姑娘这么说不好。”

张建文说:“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嘛,你看赵大boss这些天来上班只呆几个小时的那着急劲儿,以后祝总监就彻底是咱公司的老板娘了。”

张建文见孙邈没说话,拐了他一下,“喂,你不会还——”还没说完就被孙邈给捂住了嘴。

“别瞎说,只要她幸福,我就安心了。”

张建文扯开孙邈的爪子,“快去送你的资料!”

孙邈敲了敲总监办公室的门,听到一声请进。

他轻轻阖上门后,看到祝留正在看电子版的资料,纤细白皙的手指一下下地点在桌面,一缕发丝滑到脸颊。

孙邈痴痴地看着,一时忘了开口。

祝留抬起头,目光里带着询问的意味。

孙邈说:“啊,我来送资料。”

孙邈放下资料后,祝留问:“讲一讲你目前的进展。”

孙邈说:“我尝试过在玉镯本身雕刻花纹,但是样品出来的效果并不好。”

孙邈停顿了下,祝留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

“我看这次的要求里,每只玉镯的克数是有限制的,所以只能做细镯。细镯灵动有余,质感不足,雕刻花纹不光不易辨认,对工艺的要求也很高。”

祝留问:“还有吗?”

孙邈说:“还有就是——”孙邈的眉宇间有些纠结,他今天穿了一件胡萝卜印花的卫衣,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兔子。

祝留说:“你直接说。”

孙邈说:“我感觉tizano那边根本没想和咱们合作,我问什么他们都打哈哈。”

祝留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她说:“这件事你问过部门其他人没有?”

孙邈说:“我问了两个经理,但是她们说焕颜跟tizano的关系一直都挺紧张的,毕竟是竞争对手,尤其现在tizano被焕颜压了一头,不愿意配合也正常。”

倒也是合情合理,但是祝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其实昨天晚上在病房里赵正言跟她说起这个合作项目的时候,她也不理解这两个公司竟能捏到一块去。

昨天晚上,医生和护士检查完后都出去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了祝留和赵正言两个人,空气中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

赵正言先开口说:“你可以去公司上班,但是不能加班,午餐我会派专人给你送。”

祝留没想到赵正言会这么爽快地让步,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赵正言嗤笑了一声说:“你的目的达到了。”

祝留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说:“我是真的想分手也是真的想离开这里。”

这句话听在赵正言耳朵里还有后半句,那就是她不介意以分手为代价离开这里,因为她不在乎他。

赵正言眼中一阵冷意闪过却被他掩饰得极好,“焕颜有一个项目你来负责吧,如果结束之后你还想分手我不会拒绝。”

祝留问:“什么项目?”

赵正言一只手插进西装裤口袋里说:“玉镯。”

“焕颜自己发售吗?”

“不,tiziano发售。”

“什么?”祝留皱起眉,什么时候焕颜和tiziano联合出品了?

“这是合作项目?”

赵正言淡淡地说:“具体的细节还有待商榷,你先出图吧。”

祝留这些年在珠宝业练出了敏锐的行业嗅觉,“可是,为什么要是玉镯呢?玉坠不好吗?方便佩戴而且受众更广。”

赵正言说:“对方公司有他们自己的考量,如果很容易,也不必非要让你来做。”

这个理由部分说服了祝留,如果在赵正言眼里这是她最后一次的剩余价值,她当然会尽力做好。

可是——为什么要是tiziano呢?

祝留又问:“是tiziano主动找我们合作的吗?你有收购它的计划吗?”

赵正言说:“是一家公司作为甲方牵头让两家合作。我目前没有收购的计划,我本身就是股东,没必要收购吧。”

祝留挑了挑眉:“哪家公司面子这么大?”

赵正言手插在腰上,说:“祝总监是不是有点儿飘,只要客户钱出到位了,什么项目咱们都得上,不是吗?”

祝留被噎得无话可说,“赵总没开了我,我很感激。”这话在赵正言听来带着些讽刺意味,开了祝留这样一个世界顶级珠宝设计师吗?

全珠宝界都知道没有祝留就没有焕颜今天力压tiziano的地位,赵正言更知道。哪怕他口口声声地骂着祝留没良心,在他的心里也清楚,祝留不欠他任何东西,除了——除了他不愿承认的爱情。

赵正言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钥匙,不紧不慢地把柜子的锁打开,取出手机递给祝留。

祝留接过手机时,赵正言还没有松手,祝留扯了扯他还是没松开。

祝留有些困惑,挑眉看了他一眼,这么犹豫可不是赵正言的风格。

赵正言没有避开她的目光,而是深深地看了回去,目光碰撞之间祝留竟读到了一丝类似不舍的情绪,转瞬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祝留感觉到那股力量一下子消失,接过手机后她直接开机。

与祝留预料中不同的是提升音的确一声声地响起,但是私信却只有两条消息,一条是孙邈在他刚住院那天发的,问她怎么样了。

另一条是秦嫣今天中午发的,有家新开的餐厅问她要不要一起试试。

提示音都是工作群里的,而且是她刚住院的那天的,后面拉了别的群单独说去了,祝留这边也看不到。

祝留攥着手机,突然感觉这六天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重,因为一切工作仍然可以在她看不到的地方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可是她觉得不安,这就意味着她是可以被替代的不是吗?职场上每个人付出时间精力,不就是为了尽可能让自己不可替代吗?

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企业会衍生出自愿加班的文化,因为每个人都在害怕,害怕如果不愿意加班会有愿意加班的人顶替自己。

赵正言看着她的侧脸,看着她眉眼间的专注,想到她看自己的时候从来没有这么迫切。简直是越想越气,目光不禁沉了沉。

“你白天上班,但是下了班必须来医院检查。”

“每天吗?”

赵正言说:“对,我会送你的,别忘了我们还没分手。”

祝留想拒绝,但她现在心里的郁气顺了些,又看见赵正言几乎快结冰的脸和攥紧的手指,原本拒绝的话被吞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