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口的话竟然这么恶毒,白玉兰恍惚了一瞬,自己怎么变成了这样?
沈玉兰听到白玉兰这样说许景清,心里遏制的怒气爆发了,猛地站起身,把杯子里的水泼到白玉兰的身上:“你看看你如今的样子,泼妇,你真可怜。”
你真可怜。
白玉兰被水泼得一个激灵,又被这话说得心一窒。顾不得思考更多,一个巴掌就扇了过去,口里道:“你才可怜!”
被言语激怒以后汹涌爆发的怒气的潮水,瞬间冲开了白玉兰心底理智的牢笼。这让她忘记了一切。
沈玉兰钳住了白玉兰的手腕,白玉兰恼羞成怒,两个人在咖啡厅纪里撕打起来,打到最后,都忘记自己是为了什么要丢这个脸了。
咖啡厅里的人都惊呆了。两个贵妇人,体面而高傲的样子,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架。
待咖啡厅里的服务人员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女人几乎打到破相,鼻青脸肿,还有指甲印。
下手是真的狠,不留情。
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都有一个世纪了。看来双商和修养这回事,与年龄无关。
许教授正在楼底下和老朋友下象棋,接到这个消息后匆匆赶来。
就看到自家老伴背对着病房门,侧躺在病床上,上午出门之前特意穿的漂亮衣服也换成了病服。
待许教授走到自家老伴面前,才真正吓了一跳:“老沈,这是发生什么了?”
他还以为电话里医生说的受伤只是受伤,可这看起来,倒像是和人打了一架。而且,还是狠狠的打了一架。
“我和白玉兰打了一架,她说我们女儿。我忍不了。”沈玉兰撑着床沿坐起来,“放心,她受的伤比我重。”
事实也的确是打了一架。
这放的哪门子的心。许教授哑口无言,只好道:“那……那你也不能跟人打架啊。”
沈玉兰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做出那种事,但那一瞬间,她只想打得白玉兰满地找牙。但是,打架了,她是爽快了,许景清夹在中间,就很难做了。
“那怎么办?打都打了,你难不成让我去给她赔礼道歉?”沈玉兰坐起来,反问道。
“怎么可能?”许教授知道自己家老伴不是无理取闹的人,那个白玉兰肯定说了很难听的话,被打也是活该。但是这话,他不能说。
“这件事,别跟景清说。我看她朋友圈,她跟陈辞微去巴蜀玩了,别破坏她旅游的心情。”沈玉兰到这个时候,还想着许景清,怕她难受。
许教授叹了口气,看着沈玉兰脸上的抓痕道:“这大半辈子都过去了,临老了,可怕是要破相了。”
“我可不怕破相。你还嫌弃我不成?你要是嫌弃,我就去和景清一起住。”沈玉兰挑眉。
“你这说的什么话。”许教授无奈的笑,嫌弃是不会嫌弃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嫌弃,只有她嫌弃他的份。
沈玉兰哼一声,没再说话。白玉兰可比她更在乎她的那张脸,她下手可没留情面。
“景清又不是金银珠宝,哪有人人喜欢的道理呢。你别多掺合了。”许教授规劝道。
沈玉兰也不是听不进去道理,可她就是不能接受。这算什么回事?她儿子把她女儿当宝,她却当草。怪不得,她儿子也把她当草呢。
这都是活该,自己造作。
另一边病房里白玉兰一个人躺着,默默心伤。丈夫太忙,儿子心也不在她这儿。她现在躺在病床上,没一个人来看她。
沈玉兰不打电话给许景清,可摁不住白玉兰要打电话给陈辞微啊。
“喂,妈。”陈辞微接了电话。
“陈辞微,我被人揍了。”白玉兰冷着脸,声音平静,好像被揍的人不是她。
陈辞微皱着眉,有几分不敢相信:“您说什么?被人揍了?”
许景清和雷笙面面相觑,都默不作声。被揍了?
“是的。”白玉兰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态度。
“谁?报警了吗?”陈辞微停了手上的动作。
“是许景清她妈。报警就算了,我丢不起那个人。”白玉兰这话就值得推敲了,说的是许景清她妈,不是沈玉兰。
“……你们怎么会打起来?”陈辞微闭了闭眼,掩去眼里的情绪,简直不可置信。
“她先动的手。”白玉兰有几分理直气壮。
许景清还在旁边听着,不能生气,不能让她知道。让她先安稳地看完这场音乐节。
陈辞微暗暗深呼吸,不动声色地道:“好的我知道了妈,明天我过去看您。”
“为什么——”不是现在?白玉兰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辞微挂了电话。她摔了手机,还觉得不解气,把床头的瓷杯也摔到地上。
守在病房门口的保镖大气也不敢喘,只好给陈辞微的父亲打电话。
“喂,先生。少爷好像不想来看太太,太太她现在很生气。”
“好的,先生。”
保镖挂了电话。这件事情,说到底,是他失职。太太不让他跟随,他就不跟随了?只希望,回去以后,先生不要开除他。
陈辞微这边才挂电话没一会儿,就又接到了他爸的电话。
“怎么不去看你妈?你妈很伤心。”陈父温和地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温和不过是一层皮,底下都是说一不二的霸道因子。
“没时间。”陈辞微并不惧怕他的父亲,他早就可以和他的父亲平等的对话了。
“抽空去。”陈父又道。
“你怎么不抽空去?”陈辞微松了松领带,扬起唇线勾勒出一抹放肆的笑,带了几分邪气。
许景清呆了呆,好像她是第一次看到陈辞微的另一面。不讲情面,几近冷酷无情。
“你这是和父亲说话的态度吗?”陈父沉了沉声,脸上有几分挂不住。
“是。”陈辞微应了一声,颇有几分诚恳,却把陈父气得够呛。
“对待父亲,难道不应该有求必应吗?”陈父理所当然的质问。
“那是对待上司的态度,陈行长。”陈辞微握了握许景清的手,示意她安心,“我从没要求过我的父亲对我有求必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