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瑾坐在驾驶座上探头看雪地里并肩站着的男女。
男人黑色风衣身姿颀长,白玉似的脸孔俊美无俦,五官精致挺拔,眼神凉薄淡然,只在看向他小侄女时柔和起来。
而旁边的他的小侄女儿,穿着礼服裙子,在外面套一件西服外套,两手笼着领口,畏冷的模样娇美可爱。
同样不逊色的一张脸,精致娇俏,眼神灵动,是个青春俏皮的美丽女孩,双商兼备的好姑娘。
时瑾忽然一笑,笑自己幼稚了。
先前摸顾沫沫头发,江靳砚直接一句冷冰冰的话怼了过来,看着江靳砚的眼睛,他莫名感觉到一股单身狗的凄怆,于是乎又恶作剧的摸了一下……
……
他心里一叹,自己似乎越活越回去了……
看着江靳砚护犊子似的冷淡眼神,他勾唇一笑:“你们什么时候订个婚吧,我礼物都给你们选好了。”
看到顾沫沫一下懵逼的脸而江靳砚虽然依旧淡然但是眼睛明显亮了一下,时瑾笑了一下,忍着内心的“愤恨”,一脚油门踩下去,扬长而去。
时瑾撤了,林今也自觉上了驾驶座上等着不去打扰他们。
顾沫沫望着时瑾开远的车,有些无聊的勾了勾江靳砚的手:“他怎么也催婚了?”
江靳砚不语,侧眸看了顾沫沫几秒,忽然抬手撸她头发。
她今天是做了发型的,打了发胶,头发并不好摸,可他却动作温柔的将手指抻开,插进头发里。
顾沫沫也不好护头发,抬起眼睛瞪他,无声的控诉,像只软萌小狗。
向来很吃这一招的江靳砚这一次置之不理,他像按摩似的摩挲她的脑袋,虽然动作真的很温柔她也真的觉得很舒服。
但是……
但是他沉默不语这样做的时候让顾沫沫觉得特别像在盘核桃啊!
她摇了摇脑袋,没能撒开他,只得倾身搂住他的腰,吸了吸鼻子软糯道:“冷。”
江靳砚敞开风衣将人包了进来,终于开口了:“你又让他摸你头发?”
顾沫沫好不容易回暖的胳膊一下子僵住了。
大意了!
这个男人的关注点总是不同寻常,他怎么不看看那是她刚认回来的舅舅呢?!
她抬头憨笑,装作没听到:“你听到他问什么没有?我们什么时候订婚啊?”
既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就绕开它!
江靳砚眼底掠过笑意,没再揪着问下去,搂了搂她说:“随时都可以。”
顾沫沫想了想,抬头笑:“那就等我有时间了吧,最近实验比较忙。”
订婚这么大的事在他们这里三言两语便定了下来。
她揽住他的腰:“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刚要走,身后嘈杂一片涌来。
顾沫沫还来不及反应,就听到了慕曦那熟悉的声音,她尖叫着,声音劈了,听起来绝望又心碎:“那就是顾沫沫男朋友,看呐你们拍啊!”
停了半秒,她又说:“她之前和桀洛谈恋爱,现在又和…她就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她不顾一切的喊出这句话。
顾沫沫光用后背都能感受到密集的闪光灯照射,察觉到牵着的江靳砚瞬间定住的步子和愠怒时冰凉气场,她迅速握了握他的手,拉着他直接奔上了车。
林今是个有眼力劲的,看一眼那帮娱记瞬间操起本命工作红着眼睛扑过来的样子,毫不犹豫的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车子开出老远,那些摄像才停下来,娱记兴冲冲带着人回去,一副连夜写他几万字的势头。
很快人就撤干净了,只留下一个凄惶的慕曦满地脚印和污浊的雪水。
慕曦眼睛空洞着,她从李富贵一上台就知道自己完了。
不过是想来借着做慈善的机会拉踩一把顾沫沫,再挽救一下微博上的形象,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从顾沫沫他们离开,那些娱记就全部围攻她一个人,主办方拿了她的五百万就走,丝毫不顾及她被人逼问。
绕是慕曦心理素质再强大,也抵不过李富贵手里的铁证如山。
即使她恨不得立马杀了李富贵,当着镜头的面她必须楚楚可怜哭的梨花带雨博取同情。
坦白说,在里面她的表现还是不错的。
眼泪不要钱似的流,哭着说自己一时间迷了心,因为试镜的时候和顾沫沫有冲突就一时没想开做了这种事,现在看事情发展到这么大,心里也是又悔又怕,想联系李富贵让他停止却联系不到,所以这才……
哭和哽咽着说话给她带来很大优势,她心里自信,只要日后有时间运作,等互联网淡忘了,她还是可以复出。
但是一出来看到那两个人她就受不了了。
那是她梦寐以求的位置。
可是那里站着顾沫沫。
女孩缩在他的大衣里,两手环住他的腰往前走。
那个她挚爱的男人用手环住她,是保护的姿态,极尽爱护。
她看到几乎要疯。
江靳砚早就成了她的执念,他是她的念念不忘,是她心口永远无法释怀也无法开口的爱。
于是第一次不顾形象放弃了人设尖叫着嘶吼着想让他们分开,拼命往顾沫沫身上泼脏水,不顾一切的信口说出了桀洛的名字,甚至险些……连他的名字也说了出来。
可是他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慕曦麻木的盯着地面看,雪被肮脏的鞋底踏过、碾碎、融化,就成了这一片污浊。
雪是美的,也是脏的。
她的感情圣洁,可怎么到了他的眼里,就那么不值一提?
慕曦扯开唇笑了,眼底森冷。
或许他是要回头看的,他当时明明很生气。
慕曦其实比任何人都能觉察他的情绪。
从很久以前开始。
她笑着笑着流出了眼泪,抬起头看路灯。
光影下她一个人,孤单落魄的像午夜女鬼。
心慢慢死掉。
从前痴迷他,眉眼,薄唇,他的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魅力,在她眼里绽开烟花。
可是当他站到了顾沫沫身边,当他那么坚定的拥着她……
慕曦该明白的,他爱她甚笃。
正因为这样,自己对他的爱那么不可救赎。慕曦抽了抽鼻子,神情有些恍惚,眼神里微微闪烁着什么。
远处来接她的助理被推开,她神色懒倦厌烦,自己一个人踩着碎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