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的很快，表情却是平淡的，凭空生出一股震慑。
车厢内一度寂静的过分。
直到江靳砚停在夙鲜斋外面。
刚一停下叶明就火急火燎下了车，到了门口才发现不知道路线，又停下来等顾沫沫。
顾沫沫也跟着往里跑，到一半又两头难的回去顺顺江靳砚的毛，牵着他一起。
文老爷子在二楼的贵宾间，雕梁玉砌的典雅建筑内，一张八仙桌上，几个老教授微醉，趴在桌上挥斥方遒指点江山。
顾沫沫舔舔干涩的嘴唇，颇有些无奈的看着眼前一幕。
满桌八位教授，这会儿都没了业内大拿的姿态，一个个的拍着桌子相互争执，也有的摆手憨笑，趴在桌子上摸索着掉落的老花镜。
最可笑文老爷子，举着一盅酒对着嘴，眯着眼睛望着其他七人偷笑，抬眼却瞥见门口三人，老脸一抖，又似悄悄醒了几分，慢慢慢慢的将酒放下往身后藏。
顾沫沫抿着唇，看着那小老头儿蛮不好意思的走过来。
他先跟江靳砚点了点头，然后才不好意思的掏出口袋里的卡，对顾沫沫道：“平时大家馋这家很久了，这店预约能排上大半年，今天有机会我就都给叫过来了……”
见顾沫沫不说话，他有些臊，以为她生气了。于是文老爷子对着叶明挤眉弄眼示意他帮着说两句话。
叶明看了看师妹，眼神初始有些奇异，很惊讶她能治得住文老爷子，然后他果断转换立场，往顾沫沫身后站了站。把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偏碍着江靳砚和顾沫沫在，又只能委委屈屈的忍了。
顾沫沫看不下去这小老头委屈的样子，把卡又递了回去，“您各位想来就常来，这卡您就收下！”
看到文老爷子脸上一阵放松，她心里无奈的一叹，微微皱着眉道：“但是我得说你，从七点到晚上十一点，你们得喝了多少啊。都是学医的，自己的身体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吗？”
老爷子愣了一下，原本老顽童的脸孔一瞬间柔和下来。
他望着顾沫沫笑笑，眼神里生出几分慈爱……还有一点依赖。
抬手揉了把眼眶，他笑说：“没呢！我管着他们呢，就上了四瓶酒，一帮老头子经不起造了。我也没让多吃……不过后来聊得高兴了又加了两瓶……”
顾沫沫无奈的瞪他，只得说：“好了，这就送你们回去。”
她将手机塞到江靳砚手里，撸起袖子要去挨个扶人上车，被江靳砚拦住了。
她诧异的转脸看他，小表情满是疑问：为什么拦我？！
江靳砚不忍的轻啧一声，拉紧她的手道：“顾沫沫，你当你男朋友是死的不成？”
顾沫沫还没有反应过来，江靳砚冷声吩咐下去，夙鲜斋的经理便带着好几个保安站到他的身后，一副等吩咐的样子。
叶明情不自禁离顾沫沫又退开了几步。
文老爷子也看得有些呆了，自己这个学生倒是客客气气的，到了靳爷这里阵仗弄的像是遣送怎么回事？
顶着江靳砚的冰山脸，他不敢去说什么，只小声和顾沫沫打商量：“沫沫，你看……能不能把我们送到个小酒店小宾馆什么的？”
顾沫沫看他一眼，“是吧，现在这个点回家是太晚了点。”
文老爷子没理她的调侃，混不在意：“那有什么，男人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
叶明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老师，师娘……”
老爷子不满的瞪他，默了片刻，脸上带着点孩子恶作剧得逞的兴奋又有一点不好意思的说：“……我们都和家里说好了的……今天八个人熬夜赶课题。”
顾沫沫又是好笑又是无奈，就这，加起来四百多岁的人，还熬夜？
顾沫沫严重怀疑这是八个师母默契的选择给他们一天休闲时间。
她抿着笑道：“那就送你们去酒店。”
夙鲜斋的经理很懂察言观色，听见这话自觉就来回话：“江先生，顾小姐，本店最高层设置总统包厢，可供休息过夜。”
顾沫沫挑挑眉，“那就去包厢。”
她又看看叶明，想了想问他：“叶师兄要回家吗，不然也可以和老师一起住在这里，万一有什么事也好照应。”
叶明苦笑，这话都给她说完了，他好像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不过他也担心这群熬夜加醉酒的老教授出什么意外，留在这里也好，还能体验一下顶级住宿条件不是。
于是他点点头，笑了笑道：“还好有师妹，不然这几位中医院的骨干教授可能就得趴桌子睡一晚了。”
顾沫沫笑了笑摇头，猝不及防的手被握紧了些，指关节有一丝微痛。
她面不改色敷衍了一声，看到叶明自觉加入保安送人队伍，还当先陪着文老爷子上了电梯她才转开视线，看着自己泛红的爪子一阵心疼。
背光站着的男人垂眸看着她的手，紧紧抿着唇，像个别扭的小孩子。
她轻轻牵了他的手，和他一起往下走，上了车。
她靠着副驾驶靠椅，等着男人开车。他却并不动。
夜已经深了，出实验室的时候大概十一点半，这时候已经过了凌晨。车外的黑色一层层拢进车窗，黏腻阴湿的冷感由皮肤慢慢渗进去，带起一阵凉意。
她侧眸看着他，忽然解开安全带伏过身子轻轻吻他唇角。
极安静极轻柔的吻，脸贴的极近，长睫扫过他的眼底，带起一阵悸动。
男人愣了半秒，微微歪了歪头，扣住她的后脑阻止她逃，激烈的攥取掠夺，带着一股恨不能将人拆吃入腹的狠劲。
姿态太难受，顾沫沫嘤咛了一声。男人的动作顿了半秒，慢慢温柔，最后一下一下碰她的唇，啄吻。
顾沫沫抬手撑着他胸口坐正身体，轻声问他：“阿靳不喜欢叶明对不对？”
江靳砚没有回答，看着她被吮得发红的唇一瞬怔愣。
顾沫沫认真的盯着他看，那样细致温柔的神情，墨色眸子里掩映着不确定和紧张，紧抿的薄唇满满的不悦，也有着不安。
心里有点难过，是她做的不够好，才会让他这样患得患失。
察觉到男人的视线所落之处，她轻笑，再一次附身过去，主动轻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