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珉……”钱助理面露难色，将话题岔开了去，“她不是时代影娱的艺人。”
“顾小姐，如果你想加入经纪公司深入发展的话，可以直接和老板说啊，反正他是你哥！”他做了个搞怪的表情，对顾沫沫道。
顾沫沫想起方才时瑾审慎的样子，笑了笑没说话，慢慢喝水。
——
问过张毅下午没戏了，正好手机里文老爷子又催的紧，顾沫沫干脆去了医科大研究院。
她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概下午五六点的时辰，天色渐渐转至暗蓝，她径直爬上五楼，正遇上下来的文老爷子和张教授。
她一一问好。
文老爷子原本一声声老张头喊的高兴，见到顾沫沫更高兴，捋着胡须的手越发快。
他道：“你的那株药草长出小苗了，我让楚云给你养着呢。”
顾沫沫点点头，顺嘴问他：“去吃饭啊？”
老爷子拍拍同样头发斑白的张教授，道：“和张老头去喝口小酒。”他拇指食指捻了捻，笑得眼睛只剩一条细缝，道：“你师母今天给我零花钱了！”
张教授在一边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了眼，“我家的不给我钱，管的老严了，就怕我喝酒。”
他又委委屈屈拍手：“可哪里忍得住啊，老了老了也没别的爱好，就爱那一口，这还不让人喝，不是遭罪受呢嘛。”
两个老顽童像偷了大人小钱去买辣条吃的小孩，互相攀着肩高高兴兴的要去喝酒，顾沫沫叫住了他们。
她颇有些无奈的问：“就爱喝酒是吧？不喝不行？”
两个老教授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看得顾沫沫心里一笑，她从包里摸出一张卡，递到他们手里道：“京城夙鲜斋的免费卡，清粥小菜非常好吃，以后就去那里打牙祭吧。”
看着两位面上犹豫，她无奈的又补充：“我记得那家有很多种药酒，喝了对身体有好处。可以尝试一下——”
“……”
顾沫沫望着两个人飞快下楼的身影一阵无语。
“记得适量，别喝高了！”她追着喊了句，得到一句敷衍的回答后，无奈又好笑的上了楼。
五楼，实验室里已经亮起来灯光，叶明戴着口罩垂眸看着试管，听见门口声音响动，他眉都没抬，调笑说：“老师忘了带什么东西了？”
顾沫沫多看了几眼他。白色的灯光照耀下认真的神态使得他整个人多了几分疏离气息，可一开口又是亲和温厚的。
她憋着笑，学着老爷子的粗哑嗓音，“嗯，忘了点东西。”
听出不对，叶明惊诧的抬了眼，见到是她，笑说：“师妹阿，我还以为是老师回来了。”
顾沫沫笑了笑，将手上食盒亮出来，“还没吃饭吧师兄，先来吃晚餐吧。我买足了三人份的，楚学姐呢？”
叶明顿了一下，将试管放下，边脱手套边若无其事道：“楚云点了外卖，在下面等外卖吧。”
他笑着打开袋子，有点惊喜：“还是这家店？！”
顾沫沫拿出小碗分开盛饭，点了点头道：“口味很好对吧，很清淡很健康。”
叶明已经开始吃起来，拿着筷子挥斥方遒，十分享受的点头表示赞同。
两个人也没再说什么话，叶明端着饭碗站起来，时不时的猫着腰凑向培养皿去看他的材料，顾沫沫则开始看手机。
正刷着微博，看着涨起来的几个剧组粉丝，设置了一个自动回复粉丝的功能后，微信进来一条信息。
是江靳砚，问她在哪里？
林今也发了信息来，叫苦在剧组找不到她，只好把带过去的食物都贡献给了卉珉……
顾沫沫敢说他发这条消息的时候肯定笑得合不拢嘴。
她先回复了江靳砚，发了个乖巧的表情包，然后解释她来了医科大研究院。
然后她开始调侃林今。将卉珉朋友圈晒的和时瑾的晚餐照截图发了过去。
江靳砚回了信息，“有吃饭吗？”
微博开始有消息进来，于是顾沫沫直接拍了张照片发给江靳砚，然后点进微博跟剧组几个人聊了几句。
两分钟后，微信消息——
“和谁一起？”
顾沫沫浑身一凉，关了微博上微信，将自己的对话看了一遍，再点开自己发的那张图片，放大了看边边角角。
好的，叶师兄的鞋入境了……
她吁出一口气，淡定回复：“实验室的一个学姐，她没有吃饭，我们一起吃的。”
这次她端正态度了，没敢敷衍，一边小口吃饭，一边等他信息。
半分钟后，回信来了——
“鞋很长。”
顾沫沫：“……”
她怎么就忘了看鞋码呢。就算楚云的脚真的很大，那个款式怎么也不像是女生款式呀。
撒谎被抓包，顾沫沫抿抿唇，慢慢码子：“好像是男生噢……”
她决定跳过这个话题：“今晚要不要来接我？”
等了两分钟那边才回：“什么时候？”
顾沫沫想了想，敲了几个字。
外面有脚步声走近。
楚云边推开门边道：“叶明，我买了麻辣烫，商家搞活动量很多，我们一起吃吧。”
实验室里的咀嚼声戛然而止，空气安静的过分。
叶明正给一株药材淋水，一手拿着小饭碗。
他动作僵了一下，匆匆放下水壶，笑容分外大道：“楚云回来了，正好师妹带了晚饭过来，一起吃点吧。”他下巴抬抬指着桌面，“桌子上还有一只碗，我们一起吃吧。”
楚云愣了一下，脸色有点难看。
她低头看了看手上的麻辣烫，面无表情说：“不了，麻辣烫味儿大，你们吃吧，我出去吃。”
顾沫沫吃完了，放下碗关了手机去更衣间换衣服。
叶明望着关上的门一叹，过了片刻终于还是出去了。
顾沫沫换上衣服出来的时候休息室已经没人了，门还没关上，隐约能听见叶明说话的声音和楚云沉闷冷漠的嗓音，她看到桌面上原本还剩许多的几个食盒不见了。
她兀自笑了笑，低头看了眼手机，确定没人回信之后才戴上手套，进去实验台。
外面，走廊尽头处的窗口，楚云搬了椅子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