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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隋然把柴川柴义郎的尸体,背到后山一个桦树、野 菜、杜鹃花丛生的的沼泽地掩埋起来了。这里地形复杂,周围是茂密的原始森林,是一个晴天也透不进一丝阳光的阴暗潮湿的地方。当他埋完尸体回到芙蓉宾馆的单独客房时,已经是凌晨四时了。

刘津津在等着他。

“你辛苦了。”

她好像是在问候下班回家的丈夫。可是,又马上用一种紧张、急促的语气问道:

“没被人撞见吧?”

“你放心好了,那一带夜里决不会有人的;

“是谁对柴义郎下的毒手呀?”

刘津津自言自语地说。

“难道你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吗?”

在处理柴义郎尸体的整个过程中,隋然一直提心吊胆。他生怕凶手尾随而来,于是极为小心谨慎,不时回头张望。庆幸没发现后面有人尾随。

凶手大概认为柴义郎业已丧命而放心地离开了,或是因别的意外,来不及补上最后一刀,就从现场逃走了。还有一种可能,即凶手离开以后,柴义郎又苏醒过来,挣扎着来到隋然家门口。

总之,现在最可怕的是不知道凶手是谁。

“目前,我实在想不出是谁下的毒手。”

“谁能够在杀死柴义郎之后获得利益呢?”隋然问。

“柴义郎是当今本省最有财有势的富翁的继承人。其人事、社会关系极为复杂,因而现在还一时难以猜测谁是凶手,这只能有待今后慢慢地观察了。眼下,你得赶快去洗澡,这模样被宾馆的人看到,要被怀疑的。”

隋然把柴义郎的尸体背到山上去掩埋时,身上沾满了血和土。虽然他从宾馆后门悄悄溜进房间时没被人撞见,但是,如不马上脱下衣服,洗净血迹,那是很危险的。

“脱下这身衣服,我就没有可换的了。”

“这里还有柴义郎的很多衣服,你和他的身材就像 一个模子里浇铸岀来的,穿着一定很合适。总之,你赶快去浴室洗澡;再过一个钟头,天就亮了。虽然服务员未经顾客召唤不能敲门进屋,但还是小心为妙。”

隋然从浴室出来时,刘津津在等着,给他披上一件浴衣。

看来那种想象会变成现实了。隋然想,但又感到有些迷茫,像悬在半空中一样。

“朋友,你不能三心二意了。偷偷地掩埋被害者的尸体,这是什么行为?你该知道。船既然已开航,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刘津津奸猾地笑着。隋然这才感到自己犯下了隐匿尸体罪。尽管这是在她的唆使下进行的,但如果她矢口否认,那自己也没办法解脱。即使想揭发她唆使自己扮演柴义郎的替身以获得遗产的阴谋,也拿不出证据来。

结果,自己成了罪犯,而刘津津呢,因为是被害者的新婚妻子,反而处于被损害的一方。

事到如今,惊慌失措是会招致更大危险的。

“你不要害怕,一切听我的,定能成功。傻呆呆地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过来呀。现在你已经是我丈夫了,今晚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呀。”

刘津津脸上浮现出妖冶的笑容。一种强烈的冲动在隋然心中涌起。现在,和她的结合,是实现共同野心必不可少的步骤。哪一个男人能抗拒这个女人的诱惑呢?

隋然不犹豫了。他径直地往女人那边走去。就这样,两个躯体吸在一起了。

在晨光朦胧的房间里,隋然尽情地享受着刘津津半透明的肉体。几个钟头以前还是素不相识的一对男女,现在,为了宏伟的目标,正在举行新婚夫妇初夜的仪式。

“柴义郎。”

隋然在完事后的松弛状态中正想入非非时, 刘津津叫道。

在此瞬间,隋然根本没有意识到刘津津是在唤他。

“哎呀,我是在叫你呀!你现在已经不是隋然,而是柴义郎了。隋然已经死了,被埋在深山中。看来,当务之急,是训练名字。”

“知道了。我还没习惯呢,因为才刚刚举行了‘仪式’。”

“习惯了,我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夫妇。不过, 有一点你不可忘记,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不是柴义郎。没有我,你一辈子将困在这个小镇,永无岀头之日。以后,我要不教你一切知识,你将恢复原形,还是那个一贫如洗的隋然。这一点,你要记住!”

刘津津仿佛看透了隋然内心似地说道。这使隋然意识到,自己还要经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才能掌握这个计划的主动权。

5

柴川企业集团是近年迅速发展起来的新兴企业集团。 5年前,妻子因患肝病去世以后,柴川为了不使财产继承问题变得复杂化,没有让任何一个情人踏进自己家门。

柴川视柴义郎为掌上明珠,十分溺爱。他为了儿子将来的幸福,强忍妻子死后的寂寞与不便等种种苦楚,表面上过着单身生活。

柴义郎从大学毕业后,又到美国的留学。

他和刘津津是在美国认识的。

岀生在一个渔场主家庭的刘津津少年早熟,在高中时代,就成了女流氓。高中毕业以后,她在大学认识了一个美国留学生,并跟着他回到美国。到美国后,和那位美国学生在旧金山同居了两个月,后来 被那个男的抛弃了。因为她是拒绝了父母劝阻来美国的,其父母实际上已和她中断了来往。这样,她就回不了中国,沦落为脱衣舞女、裸体模特。她以美貌和风流结识了柴义郎。最初刘津津以为柴义郎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游客。可是,当她知道这位游客原来就是赫赫有名的柴川集团的继承人时,就使出了全身的本领对他进行集中攻击。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下定决心,无论如何要把他猎取到手。

经过一番苦心设计,终于奏效了。她的“爱情”结岀了丰硕之果。柴义郎成了她服服帖帖的俘虏。 不出所料,他急不可待地提出了和她结婚的要求。

但是,结婚并非轻而易举的事。要获得柴川家继承人妻子的位置,并不像获得柴义郎那么简单容易。

就像英国纯种马必须导入与其相应的纯种马作配偶似的,柴川不会接受一个流落在美国的家世门第平平的女子作自己的儿媳。他竭力反对这门婚事。

“绝对不同意你们结婚! ”他咆哮着,“如果你们坚持要结婚,那就剥夺你们的继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