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既然断定熊金是死于他杀,那么对她的死就要进行更深入的调查。
刑警对熊金能够接触的人物都进行了调查。
在向熊金管理的公寓的住户调查时,得到了一个情况。
那名叫钱子亮的中年男人说:“在熊金死前约一个小时,我在公寓大门前遇到一个女人。她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不清脸,但看她的身材和走路姿态,应该是一个年轻女人。”
“她有多高?”田春达问。
“1米65左右吧。身材很苗条。”
“她有什么特征么?”
“她的脖后有一颗黑痣,我是在与她错开身体时看到的。”
田春达听到这话心里一震,常芝的脖后就有一颗黑痣,这是她和田明在报案时田春达注意到的。作为一个老资格刑警,他有注意并记忆当事人特征的习惯。而且,常芝的年龄、身高、胖瘦,也和钱子亮说的情况差不多。难道凶手是她?
田春达命令郝东刑警悄悄在常芝下班回家时,拍下她行走的录像。
田春达和郝东拿着常芝行走的录像给钱子亮看。
钱子亮看后说:“从外形和走路姿势来看,应该是她。可我要声明,脸我当时没看清,不能绝对肯定是她。”
田春达在和部下分析了案情。
田春达说:“安琪儿的嫌疑尚未完全洗清,倘若杀害熊金和杀害杜松的凶手是同一个人,那么安琪儿就是清白的,但是这事仍属未定。
其它还有数道障碍。
“第一是天使的问题。根据杜松最后的遗言来看,在某种意义上,凶手是跟‘天使’有关。这个看法到目前为止还很正确,然而,在现阶段,常芝跟天使完全扯不上关系。”
“我认为,只要调查她的背景,一定能找出天使这个字眼。”郝东刑警说道。“也应该会找出她遭杜松勒索的秘密。”
田春达望着向海洋刑警。他不愧是老手,只用谨慎的语气说:“能找出来当然最好。再说,就算能找出这两项,常芝仍有不在场证明呢。如果证词记录属实,那么当杜松遇害时,她正跟田明记者在一块,对吧?若要推翻新闻记者的证词,那可能大费周章呢。”
“我也有同感。”田春达说道。
等众刑警外出调查常芝后,田春达取出了田明与常芝的证词记录。
两人的证词几乎完全相同,唯一不同的是,田明攀下山崖抵达杜松身旁听到他最后遗言的这一段。当时常芝虽是单独一人,但因为已经是杜松遇刺之后,所以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至于其它的时间里,两人都在一起,田明与常芝对这一点皆作证担保。如果此一证词可信,那么除非两人是共犯,否则常芝绝无杀害杜松的机会。
田春达暗自思量,两人都说谎的可能性并非完全没有,因为现场除了杜松之外,就只有他们两人,假设常芝是凶手,而两人又共谋的话,那么尽可编出一切谎言。或许是两人共谋将杜松诱至红枫山加以刺杀。
田春达点上一根烟,再次阅读两人的证词报告。
他一面阅读,一面在摘要簿上写下重点。
1、十一月十五日(星期一)。两人于十点在南山市火车站会合,搭乘旅游列车去红叶谷风景区。(由常芝选定出游地点)
2、攀登红枫山,因路标有误而进入旧道。(提议登红枫山的人也是常芝)。
3、进入林荫小道,在走出时,两人听到男人的惨叫声,胸口遭刺的杜松蹒跚地走了出来,从山顶滚落。
4、田明攀下山崖,听到“天是——”这个最后的遗言。(此时常芝独自在山顶)
5、两人下山到派出所报案。
括弧中是田春达所加注的可疑之处,其中最让他在意的是,前往红枫山并非是由田明所提,而是出自常芝的建议。这可能意味着,常芝事先已经知道红枫山的地形,并且选定那里当作犯罪的现场。或许她还利用了恋人田明制造自己的不在场证明。这事虽然有可能,但只要有田明的证词,疑惑便无法获得解答。
田春达的脸色越来越凝重。
15
外出调查常芝情况的刑警陆续回到刑侦支队。
刑警孟晓春反映了一个重要情况:常芝近两年曾在银行给杜松转了几笔钱款,数额不小,最少几万,多则十来万。
这可是非常有力的证据了。
田春达将田明叫到刑侦支队询问。
“经警方调查,近两年常芝从银行给杜松转过数笔钱款,数额还不小。这表明常芝与杜松有关联,而且可能遭到杜松的讹诈。这个情况你知道么?”田春达看着田明问。
我不知道。可是—
—”田明说道。“也许并非只有常芝一人遭到杜松的勒索,对吧?安琪儿也是其中之一,或许还有其他人遭到杜松的勒索呢。”
“警方做过不少调查,经过层层过滤后,箭头直指常芝”
“但警方原本不是锁定了安琪儿吗?现在怎么又断定常芝是凶手呢?”
“不是断定,警方只是在调查而已。”田春达队长谨慎地说道。
“警方也调查了常芝在熊金遇害当天的不在场证明。”
“结果她的不在场证明呢?”田明努力装出若无其事的语气问道,但声音却不由自主地轻微颤抖。为了掩饰心中的不安,他叼上第二根烟。
“当天她未向公司请假,但她在中午过后早退,理由是腹痛。”田春达说道。
“青叶花园小区就位于常芝上班路线的途中,只要早点起床,不需请假也有可能将牛奶瓶调包。至于早退一事,警方认为,是她想绕去青叶花园小区确定熊金是否已死,同时摆放“阿尔多林”的空瓶,并且再度将牛奶瓶调包。”
“有证据吗?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是常芝将牛奶瓶调了包——”
“很遗憾,警方尚未掌握证据。”
“既然如此,怎知她不是真的腹痛而早退呢?”
“她的同事劝她到公司的医疗室看医师,但她拒绝了。”
“那又怎么样呢?”田明用干涩的声音说道。“有时我头痛或腹痛,也不愿意去看医师啊。退一步来说,假设她是装病早退,仅凭此就断定她涉嫌,这未免过早下结论了吧。因为她还年轻,有时遇到什么事,装病早退也算不了什么。”
“我明白你为她辩护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