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还是没有看到李玉琪父亲的身影。
伤心欲绝的李玉琪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她们家的亲戚陆续赶到了这里,对这场突如其来的悲剧都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
“二舅……,”李玉琪对前来询问她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说道:“是我对不起妈妈……,”
这个男人倒没有责怪李玉琪,他和其他人只是在等李玉琪父亲的解释。
原来这伙人是李玉琪母亲的娘家人。
这时,一个看上去像退休老干部的男人问我,“你就是宇城国际的董事长?”
我点点头,才知道他是李玉琪的大舅。
“陈董事长,能跟你聊几句吗?”
我又一次颔首,将手臂从李玉琪的后颈移开。
昨晚她一直把头枕在我的手臂上,此刻我的手臂有些麻木。
我俩静坐在这间小饭馆的门前,他神色凝重,黯然神伤,口中喃喃道,李玉琪妈妈乃其胞妹。
我劝慰他节哀顺变,发生这样的事情,谁能预料得到呢?
“陈董事长,你的大名我妹妹在我面前提过很多次……,”
我‘哦’了一声,不知道该怎样接他的话。
“我妹妹说过,玉琪之所以还不结婚,都是因为你……,”
我愣了一下,她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害得李玉琪到现在还孑然一身的人,应该是南通县的夏焱才对。
难道李玉琪妈妈知道我和李玉琪发生过关系?
我以李玉琪的口吻称呼面前这个男人。
“大舅,阿姨怎么会这么认为?是琪姐这个人事业心太重了,所以才耽误了终身大事……,”
“陈董事长,你在骗我这个老头子……,”
“没有……,”
大舅盯了一下我还在发麻的手臂,“昨天晚上是你在照顾玉琪,她对你很依赖……,”
“大舅,我和玉琪只是普通朋友……,”我连忙解释道。
大舅摆了摆手,“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不想管太多,只是玉琪现在这个样子,我这个当舅舅的看着心疼,她妈妈突然离世,受到的打击肯定不小。”
我点点头,“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大舅叹了口气,“那就拜托你了,还有一件事,玉琪妈妈的后事需要处理,你能不能帮忙安排一下?”
“没问题,大舅。这事就交给我……,”我答应道。
大舅拍了拍我的肩膀,“谢谢你,陈董事长。”
说完,他便转身走进了小饭馆,和众人一起谈论李玉琪妈妈的死因。
直到现在,我们依然不知道李玉琪妈妈自杀的真正原因,也始终没见李玉琪爸爸出现。
就连李玉琪知道也不知道,等她赶到这里时,她妈妈已经没有了呼吸。
隔壁的邻居告诉我,在事发之前,听到过两口子大吵大闹,还摔过店里的东西。
还是因为李玉琪的婚事,她父亲始认为那个二婚屠夫不错,而她妈妈坚决反对。
按理说不可能为了这点小事自杀的。
就算是李玉琪妈妈服毒,那她父亲也该第一时间发现才对。
饭店又怎么会有毒药呢?
李玉琪说是厨房里用来药老鼠的‘鼠毒强。’
临近中午,张春梅也来到了这里。
李玉琪的精神状况略有起色,但仍难以接受母亲离世的事实。
她想要去殡仪馆探望她妈妈,其他人也跟着要去。
我们来到殡仪馆门前时,看到李玉琪的父亲正蜷缩着身体坐在那里,浑身不停地颤抖着。
\"爸......\"
李玉琪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喊着朝父亲扑去。
她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承受失去父亲的痛苦。
然而就在这时,李玉琪的二舅走上前来,紧紧抓住她父亲的衣领,怒声质问:\"李光召,我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面对二舅的斥责,李光召沉默片刻后,突然低声说道:\"是我打死的......\"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震得在场的每个人都呆立当场,无法动弹。
\"爸,你说什么?\" 李玉琪瞪大了眼睛,满脸难以置信的神情。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父亲竟然会亲手杀害自己的母亲,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可我们都以为李玉琪妈妈是服毒自杀的。
而李玉琪自己也说了,她赶到饭店时,地上有一包‘鼠毒强’。
“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玉琪歇斯底里地吼道。
李光召低着头,全身颤抖着,他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昨天下午两人再次因为女儿的婚事吵架,他一气之下推了妻子一掌,结果妻子的脑袋撞到桌角上,人也倒地不起。
李光召连忙上前查看,以为妻子只是晕过去了,便将她抱到店内的床上。
十几分钟后,等他前去探视时,才发现妻子已经没有了呼吸。
而在这十几分钟的时间里,他在饭店的厨房放置老鼠药,当时手里还拿着一包‘鼠毒强’。
他并非故意伪装成妻子服毒自尽的假象,是他打电话告诉李玉琪时,一时紧张和害怕就脱口而出。
当李玉琪赶到现场时,也因一时的悲伤而失去了判断力。
“我不是人……是我害死了你妈……”李光召痛哭流涕。
李玉琪呆呆地站在原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她怎么也想不到,真相竟然如此残酷。
众人皆沉浸在震惊和悲痛之中,一时间无人说话。
李玉琪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坠。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低语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
张春梅赶紧扶住李玉琪,担心地看着她。
李光召抬起头,充满悔恨地望着女儿,“我……我真的很后悔,报警抓我吧。”
李玉琪的世界彻底崩塌了,她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父亲,脑海中一片空白。
回过神来的二舅伙同众人开始对李光召拳打脚踢。
看到眼前混乱的局面,我来不及多想,便立刻冲上前去制止他们。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深知凭借自己的力量已经无法妥善解决了,于是心中暗自思忖:或许将此事交由警方处理才是当下最为明智的选择。
原本我打算拨打小曹的电话寻求帮助,但稍作思考后又改变了主意。
毕竟这件事非同小可,还是直接与经验更为丰富的龚所长联系比较稳妥。
然而需要说明的是,事发地点并不属于龚所长所管辖的区域范围内,此次致电也完全是出于我个人的请求。
我向她详细询问了类似状况下是否有必要报警,并希望能从她那里得到一些专业且中肯的建议和指导。
此时此刻,情绪激动的二舅怒不可遏地大声嚷嚷着,表示一定要报警把李光召捉拿归案,并怒斥其为残忍无情的杀人凶手。
相较于二舅的冲动表现,大舅则显得格外冷静沉着。
他曾是担任过领导职务的乡镇公职人员,这时始终保持沉默,静静地站在一旁在思考着什么。
龚所长认为,既然出了人命,就应交给警方处理,她提议我们报警。
然而,“凶手”毕竟是李玉琪的父亲,我无权私自作主,也不应由我报警。
大舅和二舅会处理此事。
张春梅在照看李玉琪,她认为当下应先将李玉琪送回家。
我扶李玉琪上车,她的模样令人心疼。
后来二舅还是报了警,甚至还要求对她姐姐的死因进行尸检。
经法医检测,李玉琪妈妈果然是系颅脑受损导致的死亡。
李光召也因过失致人死亡罪被逮捕了。
可二舅认为那不是‘过失’,分明是在谋杀。
因为李光召并没有第一时间施救,而且还故意隐瞒真相。
李玉琪无法原谅父亲,在她眼中,父母平素感情笃深,岂会因区区小事而酿成惨剧?
父亲为何不在第一时间拯救母亲?此乃李玉琪无法承受之痛。
警察在对李光召的审讯中得知了一件事,原来李光召这几年因为赌博早就欠下了一大笔巨额债务,李玉琪和她妈妈并不知情。
那个二婚屠夫愿意帮他偿还那些债务,所以他才想撮合李玉琪和屠夫在一起。
再说那个人也不是单纯杀猪的,在宇县有自己的屠宰场。
其实那些债务对李玉琪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李光召不想让女儿知道。
警察问李光召,“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救助自己的妻子?”
“那时我在气头上,本以为她只是晕过去了……,”
“李光召,你并没有说实话,你妻子不是你推倒后撞到桌子上的……,”
原来事情还另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