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柳梦如使了个眼色。
她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快步走到门前,轻轻扭动门把手,将房门缓缓推开。
门口不光有周红艳,还有罗芳芳。
我心中暗自思忖,如果不是有罗芳芳带路,周红艳是绝对不可能找到这里来的。
“你们怎么来了?”柳梦如脸上露出一丝讶异之色,但更多的还是故作惊讶的成分。
“怎么?我们不能来吗?”周红艳双手叉腰,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没好气儿地反问。
“当然可以,快进来坐吧。”柳梦如连忙展露笑颜,热情地招呼着她们二人进屋。
进屋后的周红艳推了柳梦如一掌,然后径直来到我面前。
我解释道:“我是来给她换灯泡和修水龙头的……,”
“对,陈会长是……,”
“住嘴——,”
周红艳打断了柳梦如的话。
她这次的动作有点不符合她的身份和气质,看上去像个农村的泼妇。
“陈爱国,你会修水龙头?”
“不会,所以才弄得满身都是……,”
“你倒是一副热心肠,我看你还想帮她捅一捅下水道吧?”
“周副会长……,”
柳梦如见周红艳对我们产生了误会,又想解释,这次叫她闭嘴的人是罗芳芳。
“红艳,有什么事情回家去说……,”
我把周红艳往外推,同时也瞪了罗芳芳一眼。
“哼,我今天偏要在这里跟你们说清楚……,”
周红艳不但不走,反而在床边坐下来。
她这时注意到了那件男装,拿在手里打量了一下,然后扔在地上。
“柳梦如,我警告你,陈爱国是你的老板,他不是你的男人……,”
“周副会长,你真的误会了,我跟陈会长什么也没做。”
“哼,如果你们什么都做了,我还会这样跟你讲话吗?我只是警告你,别痴心妄想。”
“我对陈会长只有敬仰,绝无半点非分之想。”柳梦如坚定地说道。
“最好是这样——”
我看着这一幕,感到一阵无奈,“红艳,你放心,我和柳秘书只是工作关系。”
“换灯泡修水龙头也是你的工作吗?” 周红艳问。
“帮忙而已……,”
“那你忙完了没有?如果没有的话,我们在外面等你。”
周红艳还真的起身走了。
而罗芳芳离开时,对我流露出了讥讽之意。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我和柳梦如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尴尬。
“抱歉,给你带来了麻烦。”我打破了沉默。
“没关系,这也不是你的错。”柳梦如轻声说道。
我捡起地上的男装,递给她,“衣服质量不错,怎么不交给孙老师?”
柳梦如接过衣服,“其实……,是我专门为你买的……,”
那是一件羽绒服,应该值好几百块钱。
不过那种颜色我并不喜欢,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帮我买件衣服。
周红艳和罗芳芳站在楼下,见我从楼上下来,这才坐进车里。
我也钻了进去,身上衣服是湿的,感觉有点冷。
“开车……,”
周红艳虽然将车子启动,但并未立刻驶离。
她好像还在生气。
“陈爱国,我以为你今晚在李玉琪那里……,”
“神经病,我跑到她家里去干嘛?”
“你不知道?”
周红艳这一句话把我问懵了,我该知道什么?
她没往下说,而是把车开回了家。
后排的罗芳芳也跟着我们回到了别墅,原来她的车就停在别墅的门口。
我今晚很讨厌罗芳芳,认为她不应该带周红艳来捉我的奸。
好在我和柳梦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假如她们没有来打扰……,这个就说不清楚了。
我洗了个热水澡,穿上毛茸茸的睡衣,正准备睡觉时,周红艳突然告诉我,“李玉琪妈妈自杀了……,”
尽管我已经听得很真切,但还是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李玉琪妈妈自杀了,人都已经送到了殡仪馆……,”
“发生什么事了?她妈妈为什么要自杀?”
具体原因周红艳也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她从苏清清那里得知的。
苏清清现在和张春梅正在安慰李玉琪。
为什么没人打电话告诉我?
我去看手机,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应该又是因为电量不足。
这个破玩意儿,气得我狠狠砸在地上,早该买部新的。
周红艳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去捉奸,她只是和罗芳芳一起去看望李玉琪。
当她们在那里没有发现我时,并且无法与我取得联系,便觉得好生奇怪。
罗芳芳突然向周红艳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他会不会他在柳梦如家里?”
这个想法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考虑到我们之间的关系以及我的秉性,两人觉得似乎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于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周红艳和罗芳芳决定前往柳梦如家寻找我的下落。
其实周红艳的心情还是很紧张的,她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局面。
而罗芳芳则在一旁不断安慰着她要冷静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陈爱国,幸好你跟她没事,否则……,”
我现在哪有心思听周红艳讲这些?赶紧脱掉睡衣换衣服。
我要去看看李玉琪,她妈妈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自杀?
周红艳说,李玉琪妈妈是服毒自杀的,还没来得及送医院人就没了。
事情发生在今天晚上六点多,而现在也才十点多。
我赶到周红艳父母做生意的那个小店,有好几年没来过这里了。
苏清清和张春梅果然都在这里,而李玉琪已经伤心得晕了过去。
我问苏清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清清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原来今天下午李玉琪的父母因为她的婚姻问题爆发了一场激烈的争执。
眼看春节将至,而李玉琪也即将步入不惑之年,这让老两口忧心忡忡。
今年有人给李玉琪牵线搭桥,介绍了一个来自农村的离异屠夫。
但李玉琪的母亲坚决反对,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与这样的男人结合。
毕竟以李玉琪的条件,即使再怎么不如意,也不该委身于此。
然而,李玉琪的父亲却持有不同看法。
在他看来,李玉琪曾经有过身孕,即便没有结婚,实质上和二婚并无差异。
正是基于这种想法,他对这个二婚屠夫反倒颇为认可。
于是乎,夫妻二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争论不休。
这场口水战愈演愈烈,最终不知何故,李玉琪的母亲竟萌生出轻生的念头来。
我在这里没有看见李玉琪的父亲,而李玉琪还在昏迷当中。
苏清清问我,“你手机为什么关机了?”
“那破玩意儿有问题,你明天重新买一部给我……,”
苏清清又问我去了哪里。
我直接告诉她在帮柳梦如修水龙头。
“你这个没良心的,李玉琪可是第一时间就给你打了电话,你倒好,现在才慢悠悠地过来,还装出一副很关心的样子……,”
我被苏清清责骂了一顿。
如果我真的在第一时间给李玉琪送上安慰,恐怕苏清清心里也会不舒服。
李玉琪是唯一一个跟我发生过关系,而没有时时刻刻缠着我的女人。
屋子里,张春梅守在李玉琪身边等她醒来。
苏清清凑在我耳边悄声道:“我觉得你才应该守在这里,要不我帮你把张春梅支开……,”
我没有表态,以为苏清清是开玩笑的,她还没有这么大方过。
“春梅,我们还是回去吧,这里交给陈爱国……,”
“他……?不方便吧……,”张春梅充满了疑惑。
这大晚上的,由我一个男人来照顾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确实不太方便。
张春梅可不知道我跟李玉琪发生过关系。
“有什么不方便的?他们两个情同姐弟,陈爱国就应该留在这里帮忙处理事情……,”
张春梅还想说什么,却被苏清清强行拉走了。
我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李玉琪。
她的脸色苍白,紧闭着双眼,仿佛失去了生机。
我轻轻地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一些温暖和力量。
这时,李玉琪的睫毛微微颤动,她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她的眼神迷茫而空洞,看到我后,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我心疼地拭去她的泪水,轻声问道:“琪琪,你还好吗?”
李玉琪哽咽道:“爱国,我妈她......,”
我抱住她,安慰道:“琪琪,想哭就哭吧,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此时的李玉琪,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需要一个依靠。
我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只能给予她最真挚的关怀和陪伴。
而李玉琪自己也不知道,她妈妈为什么会想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