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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一次足以改变命运的抉择。

武安城外,选择了与赵姬一同面对秦王稷的千军万马。

得到了臻马这个名字。

从籍籍无名的马奴,到有名有姓。

她选择了正确的答案。

武安城内。

选择了拜赵姬为主。

得到了赵姬的赏识。

从奴隶,变成了自由人。

信梁城内。

从未杀过人的她。为了前途,杀了一军主将,郑安平。

得到了赵姬的信任。

从一个仆从,成为了人人敬仰的臻大娘子。

这一路,风风雨雨。

面对各种抉择,她幸运的选择了正确的道路。

这一次,还能否幸运?

臻马并不知道。

她只知道,人只能一直向前,不能后退。

没有人能通过后退,而站到台前。

臻马对着赵姬行礼道:“必不辜负我主之托!”

她抬起头,眼神坚毅,“纵百死亦无悔。”

这一次,她不知道做出的抉择是否正确。

毕竟人这一辈子,不可能都做出正确的抉择。

但正如她说的那样。

纵百死亦无悔。

如果没有这份勇气,就不会有现在的臻马。

有的,也只会是厮混于马厩之间的贱人马儿。

“好!不愧是寡人的文镇侯!”赢子楚爽朗大笑,“你且放心,纵然真到了那一步,寡人也会保你全家老小,安然无恙。”

“多谢主母。”

面对臻马的回答,赵姬也颇为满意。

虽然臻马没什么能力,还有宠臣乱政的潜力。

但不得不说,她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

也是个识时务的人。

不枉放弃杀李牧而救她一命。

赵姬沉吟片刻,“臻马,我记得你有两个女儿吧。如今是否在你身旁?”

“回我主,大女臻忠愚钝不堪,幸得少主看重,侍奉于身边。二女臻义,如今闲散在家,我想着给她寻个教书先生。”

“臻义?我离邯郸时,她还是襁褓内的婴儿,如今居然到了该找老师的年纪。岁月,过的可真快。”

“是。不过我主和之前一般,容颜不改。”

面对臻马的恭维,赵姬笑了笑。

并未当真。

如果世界真的存在公平的话,那无疑就是时间。

无论权贵贫贱,健康残缺,时间都会在其身上留下痕迹。

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

“可为臻义寻到什么老师?”

“暂无。”

“这样吧,我久居于宫中,甚是清冷。不如让臻义这孩子追随我左右,由我亲自为其启蒙。”

赵姬看向臻马,“不知你可愿意?”

臻马当然愿意,当即千恩万谢。

两个女儿都安置妥当。

她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与赵姬商谈了一番招贤令的细节。

便匆匆赶回家中。

一到家,正室便迎了上来,“如何?可为义儿谋得什么出路?”

臻马哈哈大笑,“大出路也!我主心中还是念着我的。”

“是何出路?”正室也是一喜。

“我主言,让义儿入宫,陪伴我主左右,由我主亲自为其启蒙。”

“当真?”

“自然,我主亲口所言,那岂能有假。”

“我这就让义儿收拾东西,前往宫中。”

正室刚走几步,又回过了头,一脸担忧。

“怎的?义儿有了出路,你怎的还不高兴?”

“义儿有了去处,我自然欣喜,可是…。”正室一脸担忧,“义儿毕竟年幼,若待在赵主身边,失了礼数,影响到你…。”

话未说完,臻马将其搂在怀中,“你且放心。我…。”

她本想将招贤令一事,告诉正室。

可转念一想。

告诉正室,也只会让其忧虑。

倒不如自己承担。

她笑道:“无甚大碍。主胸怀宽广,不会因义儿顽劣之举,而坏了主与我之间的情谊,去吧。”

正室听后,只能带着忧虑而离去。

伴君如伴虎。

为了防止臻义在某一方面,触怒赵姬。

其对臻义,千叮咛万嘱咐。

直到送至宫门前,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宫门前。

臻义忐忑不安的站在宫门前。

目不斜视。

整个人绷的笔直。

生怕出了一丝差错。

这时,有位老宦官上前,笑眯眯的询问道:“小家伙,可是文镇侯之女臻义?”

臻义一板一眼的拱手,“正是。”

“你且随我来。”

跟在老宦官身穿,穿梭于雄壮威严的建筑物。

她的目光,始终不离老宦官背后那块黑色布料。

不知为何,心中甚感压抑。

老宦官不知臻义心中所想,扭头看了臻义一眼。

心里点了点头。

倒是一个懂规矩的孩子。

来到书房。

老宦官停下脚步。

臻义也随之停下。

“王妃就在这里面,你自己进去。咱就不陪你了。”

“诺。”

臻义乖巧的模样,倒是让老宦官颇为喜欢。

在臻义进书房前,老宦官叮嘱道:“王妃待人颇为和善,从不苛责。但也得注重礼节,免得惹王妃不喜。”

“多谢老先生。”

“哈哈哈。”老宦官笑脸如花,“当不得一声先生。快进去吧,莫要让王妃多等。”

“诺。”

臻义紧张的低着头,迈着小短腿,跨过门槛。

直到看到案桌,方才停下。

“仆臻义见过我主。”

赵姬听到声音,放下竹册。

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微微一笑,“你怎的和你母一样?倒也不用自称仆。且抬起头来,让我看看。”

臻义抬起头。

对于赵姬,臻义并不陌生。

时常听母亲臻马讲述曾经追随赵姬时的光辉岁月。

以及在赵国的种种。

在臻义心中,赵姬无疑是堪称为天人的奇男子。

如今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顿感有些不真实。

就好像经常听的神话故事中的人物,突然有一天出现在面前一样。

并且与普通凡人并无什么区别。

一想到这,臻义顿觉失礼。

又低下了头。

“长的倒是不错,比起你母亲臻马,更像你父亲。”

“母亲常言此话。”

“你可曾识字?”

“识得一些。”

臻义说话时,每句话都仔细思索。

生怕惹得赵姬不快。

从而给母亲招惹祸事。

赵姬看出臻义的紧张,笑道:“你也不必如此拘谨,我与你母亲相识多年。你出生时,我还曾抱过你。”

“是……是。”

赵姬的安慰,并没能给予臻义帮助。

臻义依旧拘谨着。

自从迈入书房,便没在动过一下。

甚至目光都未有斜视。

全无孩童跳脱的模样。

见此,赵姬也只能任由她这般,“识的是赵国字,还是秦国字?”

“都有学习。”

“既然识字,那也省了不少事情。明日,你先随政儿,跟随文幸侯学习百家论述。先下去吧。”

“诺。”

出了书房,臻义松了一口气。

扭头看向书房。

顿感一只猛虎盘踞于书房内。

让她战战兢兢,惶恐不安。

这便是……母亲与父亲常言的主人吗?

比之传言,似乎更加可怕。

赵姬在书房内若有所思。

这个臻义,死板,不知变通。

为人一丝不苟,不逾矩。

性子倒是适合管理内政,亦或者当个账房先生。

就是不知有多大才能。

赵姬一笑。

若是才能足够,也能为政儿添一位后勤人员。

数日后。

臻马广邀天下有才之士,前来秦国。

且设立招贤馆。

若是大才,必向大王举荐。

芈宸一看,哪里还坐得住。

这分明是想要对楚系开刀。

招揽人才,以达到取代楚系的目的。

这分明是在为掘楚系根基做着准备。

火都要烧到屁股了。

要是还不做些什么,就只能等死。

楚系势力一商量。

干脆花钱求平安。

由芈宸牵头,集资给吕不韦招兵买马。

当然芈宸也不放心吕不韦去做这件事。

派出自己的长女,欲要同吕不韦一起。

办法是个好办法。

但用错了人。

吕不韦三言两语。

再加上金钱,美人配合输出。

很快让芈宸的女儿,堕落的整日留恋于床榻香闺之间。

光外部给嬴子楚制造压力还不够。

在朝堂上,芈宸连同百官同时上奏,要求嬴子楚废除招贤令。

嬴子楚虽然心里明白,但表面上装作困惑的询问道:“什么招贤令?”

“自然是由文镇侯颁布的招贤令,难道大王不知?”

臻马一脸笑意的站了出来,“大王的确不知。”

“大胆臻马,竟然敢隐瞒大王!”一名臣子手指臻马,大声怒骂道:“私自颁布招贤令!”

臻马不急不慢,对着嬴子楚行礼道:“敢问大王,我招揽门客,也要征求大王同意吗?”

嬴子楚笑着摆摆手,“自然不需要。要是人人招揽门客,寡人都得过问一二,岂不是要忙死?”

臻马看向芈宸,“如此,我何罪之有!”

嬴子楚也看向芈宸,“对啊,何罪之有?难不成让寡人因臻马是赵国而来,就处处管辖,甚至招募门客一事,也要插手过问?若真如此,天下该如何看待秦国,如何看待我这个秦王。又如何看待尔等!”

她用手,指向芈宸等人,“尔等想要大秦,无人来投?”

“自然不是。”芈宸微微拱手。

有臣子不死心道:“那招贤令上,分明写着若是大才,可举荐入秦为仕。”

臻马反问道:“若你之门客中有才能之士,会举荐给大王,还是会藏着掖着?”

“这……这……。”那位大臣瞬间无言以对。

如此滴水不漏的作风。

芈宸想到了一个人。

她对臻马说道:“文镇侯,当真是好手段。”

“过奖。”

散朝后。

芈宸派人密信臻马,想要与臻马一见。

然而,臻马收了信,却违约不至。

让她极其恼火。

楚系再聚。

经过商议。

认为咸阳城内的局势,对于楚系势力来说,无疑是临死前的等待时间。

咸阳城就好比一根石柱。

楚系势力就是被捆在石柱上的人。

而招贤令是干柴。

臻马正在将干柴,一根根的铺在楚系势力的脚下。

而外来的人才,便是火苗。

一旦点燃。

咸阳城内的楚系势力,只有被烧死。

由于自身被铁甲军这根绳索,捆在了咸阳城。

通过自身去灭这个火,已经不可能。

唯有靠吕不韦,靠吕不韦驻扎在咸阳城外的士卒。

给臻马以及背后的赵姬施压。

只要兵力足够,对赵姬形成威慑力。

主动权便又回到她们手中。

不仅可以解开铁甲军这根绳索。

还能解决掉臻马。

来一个杀鸡儆猴。

抱着这一想法。

楚系势力开始加大对吕不韦的投资。

毕竟这关乎于自身的性命。

还有派系的未来。

她们拿出大半家产,倾注在吕不韦的身上。

让吕不韦尽快招募士卒,以应对赵姬的攻势。

吕不韦自然满口答应。

也按着她们的想法,去招募士卒。

但,最后招募而出的士卒,姓什么,那就不一定了。

招贤令的事,在赵姬的运作下,很快便传到了诸国。

有一些郁郁不得志,或者因身份低贱,不得重用之人,纷纷表示前来秦国。

招贤令的影响虽广。

但在短期内是无法看到什么成效的。

秦国多事,诸国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国不必多说。

大同交易所已经将赵国蚕食的差不多。

说是赵国。

其实本质上已经成了套着赵国壳子的大同交易所。

唯一没能伸手的地方,也只剩下李牧所率领的边军。

但这也是时间问题。

齐国依旧醉生梦死。

大批文人讨论着诗词歌赋,美人佳酿。

大有和平盛世的虚假景象。

燕国。

蔡泽赶来燕国后,第一时间便找到了故友。

在故友的举荐下,见到了燕王喜。

燕王喜看着眼前的蔡泽,开口道:“不知秦国丞相,纲成君来寡人的燕国,所为何事?”

她面露讥讽,“莫不是秦国罢了你的丞相之位,故而回燕国讨个差事?若是如此,燕国也不是容不得人。”

见燕王嘲讽,蔡泽并不生气,而是拱手行礼道:“多谢燕王,我来此地,是为燕国而来。”

“为了燕国。”燕王喜笑了,“莫非秦国想来攻打燕国。”她一拍桌子,“那你就让秦王楚来吧,诸国惧尔等,寡人的燕国,不惧尔等。”

如果是赵王说要攻打燕国。

那燕王喜必定会战战兢兢,派人前往赵国求赵王勿要冲动。

可秦国说要来伐,燕王喜是一点也不怂。

倒不是说秦国不如赵国。

而是有魏,赵这两大门神在。

怂什么?

燕国和赵国,魏国三国合力,不惧天下豪杰。

再者等秦国攻破赵,魏二国,再怂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