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眠头埋在他怀里,不太清醒,只感觉太子在问她话。
她手按在他隆起的腹肌上,身上黏哒哒的,只是迷蒙的嗯了一声,太子见她这般贪睡模样,倒也没问了。
从她表情来看,该是相当愉悦的,也没喊疼了,想来已经是适应了。
他叫了水。
此时天才刚亮,她还能睡一会儿。
水好以后,他抱着苏眠进去轻轻给她洗了一下再回来给她掖好被子,看她重新窝在自己怀里睡熟,呼吸均匀。
说来也很神奇,成婚以后这两三个晚上,搂着夜溟睡,苏眠睡得很好,再没有过那种不安全感,晚上也不会梦游,抱着太子好像她这艘在漫无边际的海上胡乱飘荡的船,终于找到可以搁浅的海岸,不必扬帆,也不必远航,有人给她遮挡掉所有狂风暴雨和海浪。
她只安心的停靠,不必理会外界所有的声音。
夜溟看她睡熟了,轻轻拿开她的手,放在被子里,她还娇娇的唔了一声。
夜溟吻一下她额头,深看几眼,这才起身出了寝殿。
福满公公候在外头,看到太子披了件披风出来,精神却是异常的好,他上前,“殿下。”
“让卫七、卫影和卫十一进来。”
夜溟坐在椅子上,随意一靠,墨色的披风随着他动作散开,他手随意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青色脉络明显。
三人进来明显感觉到他们太子殿下的好心情,往日那种无形的威压竟然没有,三人悄悄抬头,瞥见太子殿下无比餍足模样,唇角也是勾起的。
三人跪下见礼,“太子殿下。”
“今日孤陪太子妃回门,这两日那燕朔可是有何动作?”
本来他也还想陪苏眠再睡一会的,只不过今日回门大意不得,阿眠在乌蒙国那场战役暴露了枪和炸药,全天下的人都在觊觎,其他人觊觎枪和炸药便罢了,这个燕朔却在觊觎阿眠。
他今天绝对不能让燕朔如愿,也不可能让他单独见到阿眠。
卫七禀告,“燕朔还在夜国,从昨日开始就调动了大量死士,昨晚上传唤了青楼三个花魁娘子,不到一刻钟时间那三个娘子花容失色的出来,不知道那燕朔发什么疯。”
果然没死心。
“将月半边、黑狱和宁祁调回来,守住从东宫到忠义侯府那条路,今日无论如何,不能让燕朔见到太子妃,让特种部队休假一日,全部回来候命守着,将狙击枪带上。”
不然他不放心。
卫影有点担忧,“殿下,燕朔不知道练了什么武功邪门得很,是专门冲殿下来的,殿下还是注意点,而且燕朔特意了解过狙击枪,相当敏锐,总能在关键时刻躲开,他不太好对付,对太子妃的执念跟个疯子差不多。”
夜溟当然知道。
燕朔那样的人,一身淤泥,待在黑暗里深渊之中,从出生就被苛待,人人都能踹上一脚,是个人都能欺负他,父皇不疼,没有母妃,兄弟们巴不得他死,从未得到过温暖和阳光的人,被放在元国自生自灭,这样的人得原主苏眠给他一点点甜。
那甜便自然的让他上了瘾。
想要更多。
想据为己有。
他当然知道燕朔疯。
因为当时阿眠无缘无故消失时,他自己不也临近疯魔吗?那种偏执和执拗,他感同身受。
不过,燕朔。
他注定爱而不得。
自己执拗了三世才换得今生遇见与阿眠圆满,他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谁胆敢来破坏,他就杀。
“今日你们提高警惕,现在就去部署 。”
特种部队月半边、黑狱还有宁祁几人前两日就已经受令回到夜城了,就在等太子命令呢。
三人领命而退。
夜溟吩咐膳房熬了粥,才又回到寝殿,抱着人再睡了一会,天光大亮,是苏眠的闹钟响了,两人才醒起来。
苏眠迷迷糊糊伸手去按,却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夜溟轻轻喊她,“阿眠。”
“唔,还想睡。”她在他怀里蹭了蹭,“别吵。”
太子看着她眼睛都没开熟练按闹铃的模样,碰了下她长长的睫毛,宠溺说了句,“小懒猫,今日可是要回忠义侯府,外祖母和外祖父,还有宁清和宁琬可都盼着见阿眠呢。”
果然,听到忠义侯府,她眼睛艰难开了一条缝。
夜溟先起来,抱着她,“好了,我帮阿眠洗脸穿衣。”
她就安心的窝着,乖乖的点头,“嗯。”
还不忘补一句,“我夫君真好。”
见她懵懂的睡颜,乖乖巧巧窝在自己怀里,嘴还甜,还挺会夸人,太子心情好得很,随手拿了个披风将人拢着,让丫鬟将水送进来,他当真细腻温柔的给她洗了脸,又将人抱回床上,莲心准备好的衣服就放在床榻旁的椅子上。
夜溟拿过来,难得问了一句,“心衣要穿什么颜色?”
“那件鹅黄色的。”
夜溟拿过来,给她穿过两三次这下都有点得心应手了,帮她把心衣,隔衣和高腰襦裙都穿好,苏眠都由着他,配合得很,穿好了,夜溟看一下自己杰作觉得还挺不错。
苏眠也醒来了。
睁开眼就对上太子眸子,他专注的在给她理衣摆,“醒了?”
“嗯。”
苏眠视线下移,见自己穿戴好了,倒是稀奇,“殿下帮我穿的吗?”
“嗯,阿眠让我帮的,为夫很乐意效劳。”
苏眠有点震惊,清醒时哪里还记得迷迷糊糊让他给自己穿衣的时候。
可见衣服都换得挺妥帖,她又夸了句,“我老公真好。”还不够,人也贴上去吻了一口。
太子受宠若惊。
苏眠要下来,看一眼外面阳光亮灿灿的,“哎呀,都是我又贪睡了,赖床,时候都不早了,殿下赶快也换衣。”
“阿眠不用急,来得及的,我刚刚遣人去忠义侯府了,报了时辰的。”
苏眠却匆匆忙忙的,坐在镜子前,“让莲心和嬷嬷进来帮我挽发描妆吧,我不能回回都迟到。”
见她急吼吼的模样,夜溟由着她。
太子出去,让莲心和嬷嬷进来。
等描好妆,挽好发,用过早膳,太子和苏眠便准备出发去忠义侯府。
这时候苏眠才想起来,她没备回门礼。
她懊恼的拍一下自己脑袋,“我糊涂了,竟然这个都忘记了。”主要现代没回门这回事,她这几天过得太过于舒服,倒是把这事都忘记了。
“孤准备了,阿眠懊恼什么,有我在,这些事情哪里用得着阿眠操心?”
夜溟都有点心疼她拍她自己脑门子的那一下,他上前给她轻轻揉了揉。
苏眠听到太子说他准备了,心里未免又是一番感动,忙又夸了一句,“我老公真好。”
夜溟在她凑近时还是问了一句,“今天早上,有没有弄疼阿眠?”
苏眠想到她睡得模糊时他灼热的手,想起他那时候的温柔很克制,很诚实的摇头,“不疼。”
那就好,夜溟没再问,两人上了轿。
知道太子会陪太子妃回门,今日集市上很是热闹。
再加上集市上盛传太子妃美貌,百姓们便想一睹芳容,更想看看是如何的花容月貌能让太子殿下当天下人的面说出只娶一人那样的话来。
燕朔坐在珍味楼靠窗的位置,看着热闹喧嚣的街道,等着苏眠出现在他的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