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眠。”
夜溟只得眼睁睁看着那匹马载着苏眠狂奔在朝霞如火的山路上。
她如海藻般的发扬在风里 ,一骑绝尘。
夜溟快速拽过一匹马,跨上去,丢下一句,“卫七,你和卫影共乘一匹。”
随后哒哒马蹄声响,他们太子殿下追阿眠姑娘去了。
留下面面相觑的四人。
卫七感叹,“还得是阿眠姑娘,将太子殿下拿捏得死死的。”
卫影解马绳子,见找到阿眠姑娘以后太子殿下脸上那显而易见的悦色,也低头轻笑,“以后在东宫,卫七,你和卫六还有福满公公的日子要好过一些了。”
卫七严重同意。
终于将阿眠姑娘盼回来了。
苏眠好久没骑马,此刻驰骋在芳菲的春色里,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
等她听见身后马蹄声回头看时,见夜溟追在身后。
她回眸,撞进他墨色深沉的眸子里。
“阿眠,跑慢点。”
夜溟骑射一向最优,不一会便追上了她,两匹马并驾齐驱,夜溟不看路,侧眸看苏眠。
下一秒,他从自己马匹上飞起,用轻功直接坐到了苏眠的身后。
苏眠只觉得自己的背靠在紧实的胸膛上,鼻间全是夜溟身上的松香之气。
腰被他大掌抚着,他的呼吸就在头顶。
“夜溟!”
“嗯。”
“你是太子殿下,能不能别那么无赖?”
“不能。”
苏眠:………
怎么一段时间未见,这人变得特别黏人?
“太子殿下有轻功,了不起得很。”
马跑这么快他都能用轻功换坐到她的马上来。
夜溟抱到人,声音带着点哄,“那阿眠想不想学轻功?”
他的声音磁性又好听,格外烫耳朵,他一截御僵绳的手臂紧致结实,就在她眼皮底下晃。
她忽然想到宁祁大表哥,他是将军,轻功必定也很优秀,再说,她也想和夜溟保持距离。
所以她回答,“我想学,我宁祁表哥,夜国第一厉害的大将军,他骑射很好,轻功肯定也了得,那时候外祖母让大表哥教我的。”
夜溟刚想说的那句,阿眠若想学到时候我教你的话就这样被堵在了喉咙。
心里那坛醋又咕咕冒了出来,泛着酸,有他在,还有宁祁什么事?
他将人往怀里拢得更紧了些,“我的轻功和武功可比宁祁厉害多了,在月半边和黑狱之上,天下五国无人能敌,阿眠想学,我教你便是。”
他胸膛温热,抵着她,她觉得两人距离近了些,便想坐向前,被夜溟大掌按住腰,“马上颠,靠着我不会那么难受。”
苏眠悄悄移了移身子,却是回答,“我要跟祁表哥学,小时候我就跟他学过。”
夜溟敛眸,只见她白生生的侧脸,见她还想着跟宁祁学,他倒也老实说了,“阿眠的宁祁表哥去了乌蒙边境。”
苏眠现在听到乌蒙两字心尖莫名其妙就会泛着疼,“祁表哥为什么去乌蒙边境?乌蒙和夜国打仗了?”
“没有,我让他和秦寒将军去更改边境布防图。”
苏眠一惊,“边境布防图那么秘密的东西,为何要更改?遭泄露了吗?那是不是要打仗,我祁表哥没事吧?”
祁表哥可是大房独苗,宁家骄傲,外祖母和外祖父疼得很。
若是真打仗,她要帮祁表哥制炸药,立马取胜的,可别耗在那战场上,而且祁表哥弱冠三年了,早该议亲,现在未成婚,未有一儿半女,可不能在战场上有事情的。
见苏眠那么在意宁祁,夜溟又心尖泛酸水,“阿眠那么久没见我,会不会也会这么担心我?”
他身上还有僵尸影毒未解。
苏眠扭头看了一眼夜溟,撞进他揉进满天霞色的一双眸子。
“殿下是东宫太子,有夜影卫护着,卫七卫影卫六等十二个贴身暗卫护着,又有黑蜘蛛这样的杀手组织暗中护着,是储君,安全得很,我担心你干嘛呢?我祁表哥可什么都没有,且是大舅舅家独苗呢。”
之前大房还有一个表哥的,牺牲在了战场,只剩大表哥一个了。
夜溟知道宁祁是她表哥,是对她好的亲人,也知道宁祁应该喜欢的人是他的皇妹昭和公主,他不该这么小心眼。
可这小姑娘真的一点都不担心他,夜溟忽然心里也没有底。
他喉头发紧,心里空落落,“可是我这段时间却很想阿眠,也很担心阿眠。”
苏眠是终于想起来他身上的僵尸影,“殿下毒没复发过吧?”
当然复发过。
当时没找到她,他心如死灰。
再加上梦到第一世的事情,自己竟然那么混蛋逼死了她,他那段时间,自责、内疚,再加上日复一日没有苏眠消息,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身体自然垮了下来。
终于诱发了僵尸影。
将卫七和卫影他的十二个夜影卫他们每个人咬了好几口。
当时他即便快无神志,却一直撕心裂肺的喊,“孤要阿眠。”
卫七和卫影费了大劲才将他劈晕,可他又不喝药,还发高热,嘴里一直在念着阿眠,阿眠。
你回来,孤怎么样都可以。
卫七和卫影无法,只得俯身下来在他耳边拿苏眠刺激他。
“殿下若是不喝药,身体好不了,到时候可就护不了阿眠姑娘,阿眠姑娘会喜欢上旁的男子,穿上嫁衣嫁给旁人。”
这招果然奏效。
当时卫七的手臂被夜溟紧紧的攥着,差点给他折断。
他迷糊中嚷着,“孤喝药,阿眠……阿眠不能嫁给旁的男子。”
再给他喂药,他到底也咽了下去。
可见到苏眠眼里真切的关心,夜溟摇了摇头,“没有。”
“那祁表哥要在边境待多久?”
“按我所描绘的布防关卡重新布防好就能回来。”
苏眠松了一口气,“若是和乌蒙打仗,我也要上战场。”
得把那什么乌蒙灭了才好。
她说得有点小声,夜溟没听见,“阿眠说了什么?”
苏眠看着前方,“没什么,走吧。”
山路两边长着许多野生的白玉兰,一直有淡淡的玉兰香,落日熔金,那霞红的余晖将两人骑马的身影笼罩,夜溟将马速度减下来,觉得这是两人重逢天赐的浪漫。
春风徐徐。
夜溟看着坐在自己臂弯里的苏眠,问,“阿眠,肚子饿不饿?”
苏眠将他搭在她腰上的手掰开,“饿。”
夜溟没强求,只是胸膛还抵着她,她海藻般的长发被风吹得稍乱,他很自然的帮她把头发挽到耳后,露出她俏生生的脸。
“想吃什么?”
“肉。”
得,挺好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