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贱的小蚌精缓缓抬起头去看他。
“别这么看我。”颜彦将他的泪擦去,笑的温柔又残忍,“谁让你碰到了我,阿漓,认了吧,别妄想逃脱,你,只能是吾的玩物。”
三六九等,如此不公。
“阿漓,你去哪了,我找你找不到,吓死我了。”有苏灼满头大汗紧张的握上少年的手,连声音都是抖的。
水明漓扯出一抹笑,只是笑容十分勉强:“四处转了转,让你担心了。”
有苏灼松一口气,又见少年白袍有些脏便伸手轻轻拍了拍。
水明漓紧紧回握上他的手,有苏灼只觉得热气腾腾,浑身轻的像踩在云朵上,不知如何是好,一双狐狸耳跟着冒出来。
“阿灼,我,我有话同你说。”
“你说,我,我听着。”有苏灼冒着热气结结巴巴道。
水明漓笑着摸一把他的狐耳,将他按在草地上坐下,头枕在有苏灼肩膀上,白狐狸飘飘然,僵硬着身子,手不知该放哪里,看起来可怜极了。
“我今年三百一十六岁,也瞎了三百一十六年。我和阿兄相依为命,阿兄待我极好,舍不得我吃一点苦,阿兄真的很好,我却总是给阿兄添麻烦。我笨,修为也不高,眼也瞎,阿兄很忙,我几乎没怎么出过溬水河,也没有玩伴。你和白玉不嫌弃我,同我玩耍,哄我开心。以前我只能看见黑色,看不到别的什么,现在我什么都能看到,也看到了阿兄和雁溪的样子,看到自己的样子。”
水明漓抬起指尖让蝶落上,“阿灼,你真的很好,这段时间,是我最快乐最开心的日子。我。”
也是最痛苦最难堪的日子。
有苏灼眼眶有些酸,“阿漓,我,我和白玉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们永远都会这么开心。以前你孤单单的,只有你兄长和溬水河,以后,有我,我们一起把这三界都走一遍,看尽山川河流。”
白狐狸紧张又热切的看着他,有心疼有期待,还有缱绻的满腔心意。
“阿漓,我,我等着你长大,陪着你长大,我们一起。”有苏灼红着脸结结巴巴道。
白狐狸紧张的模样可怜又可爱,水明漓笑了笑,在袖间摸索,捏上他的手腕,“好。阿灼,我没有什么好东西,唯有这珠串。”
圆润的白珍珠被套在手腕上,白狐狸心跳如鼓,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反手握住小蚌精的手,目光灼灼的盯着他的眸子,欢喜无比,“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我很喜欢。”
水明漓回到溬水河,水明渝已经在等他。
“阿兄。”水明漓笑着扑过去。
水明渝见他神色如常,没有不开心,眉头舒展开,温声道:“今日玩的开心吗。”
“开心的。”水明漓一点头,起身坐在水明渝脚边,像小时候一般,将头枕在他阿兄的腿上。
水明渝一愣,揉着少年的头顶,嗓音温柔,“明漓,怎么了。”
“突然想到小时候,阿兄忙时,我总喜欢坐在阿兄旁边睡,阿兄甩也甩不掉。”
“是啊,在哪都不睡,非要挨着,哪怕只给你抓一点衣角都行。”水明渝笑着接道。
“转眼间,我们明漓这么大了,幸得上天眷顾,我们明漓眼睛也好了,以后皆是顺遂,阿兄,真的很开心。”
水明漓弯起唇角,眸子有泪光,“阿兄,我不知怎么报答,若有机会,阿兄要替我好好谢谢阿灼。”
水明渝并没有多想,“我原想着日子久了,待你们关系好时,他兴许肯帮忙,却不想,仅仅几面,他便主动为你求来三神水。明漓,他待你的心,阿兄自然明白,只要你开心,你做什么阿兄都支持。你还小,以后……算了,不说这些。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的恩情。阿兄就知道,我们明漓是最有福气的小蚌精。”
“我有阿兄,就是最有福气的小蚌精!”
水明渝笑的合不拢嘴,“今日出去是不是偷吃蜂蜜了,嘴巴这么甜。”
“被阿兄发现了。”水明漓故作苦恼随即又嗓音哑下来,“阿漓以前眼睛不好,惹了不少麻烦,阿兄从来不生气,也不舍得罚我。”
说着说着,声音便有些哽咽,“我却从来帮不上阿兄一点忙,只会添乱。”
水明渝眼睛一酸,“说什么傻话,我们家明漓从来不是累赘,是阿兄的宝贝小蚌精,明漓在阿兄才能安心。”
水明漓强忍着泪意,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阿兄,我,来生我也要做阿兄的宝贝小蚌精。”
“油嘴滑舌。”水明渝捏他的脸,“惯会哄阿兄开心。”
“那阿兄开心吗?”水明漓摇晃着他的腿撒娇。
“开心,开心。”
明漓的眼睛好了,以后都是好日子,他真的很开心。
“阿兄开心我也开心!”水明漓继续晃他的腿。
少年好久没这么撒过娇了,水明渝很受用,一手撑着下巴,食指轻轻弹在他额头上,“你是阿兄的开心果,阿兄自然开心。”
“那当然!”水明漓拍拍胸口,“只有我才能让阿兄这么高兴!”
水明渝不禁笑出声,问道:“你羞不羞?”
“不羞不羞,我脸皮厚。”
“厚?我瞅瞅,看有没有阿兄这本书厚!”
水明漓胡乱的扒拉开他阿兄比过来的书,嚷嚷道:“不比!我才不比!”
水明渝将书轻轻砸在他脑袋上,“快去洗洗,看你这一身土,快成个野蚌了。”
水明漓一怔,随即笑着起身,“知道了阿兄。”
“阿兄。”少年走了没几步,转过头,笑着道:“阿兄,就算我不在,阿兄也要开心。”
水明渝摆摆手,“什么不在,你能上哪去,快去洗澡。”
他若是知道,明漓会死,他决对不会能笑出来的。
果不其然,他在等他。水明漓缓缓褪下衣袍,赤脚走过去。男子意外的挑了挑眉,看着那具莹白靠近,眸底却越来越暗。
他迫不及待的将少年拽到怀里,欲望如沟壑般难填。夜,真的是黑透了。
今夜的少年格外主动,主动的颜彦生出一种错觉,仿佛他们是相互喜欢抵死缠绵的爱人。他仔细看着少年的神色,不由得放轻动作,冷峻的面庞也软下来。
他做了一轮又一轮,抱着浑身湿透的莹白仍舍不得松开,怀里少年眉眼如画,他看着,心底生出欢喜期待和莫名的甜蜜。
“你。”他想开口,又有些无措,顿了一瞬,低着声问,“疼吗?”
少年缓缓的摇头,发上的珠串也跟着轻轻晃动。少年似累极了,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男子浑身一僵,拼命将少年用力按着,似要揉进骨里,血肉里,彻底缴械投降。
两具身体亲密的贴在一起,浪潮过去。许久,他听见少年再不似往日或惊恐或厌恶的语气缓缓说道:“我没有和别的做过。我给你玩,你能放过我阿兄吗?”
男子微愣,心底欢喜,轻抚着他的发,嗓音也柔软下来,“好。”
他本就没想过要他阿兄。
“不骗我?”少年直起身,认真的看他。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雷声炸响,溬水河仿佛都颤了颤。
他问的格外认真,似在等承诺,男子心一软,将他落在肩上的珠串拨到背后,“不骗你。”
闻言,少年露出一抹笑容,极美,男子愣住,随即唇角勾起。下一秒,他只觉心间一凉,将手从少年背上拿开。
血顺着手掌滴下,少年唇间涌出大量鲜血,软绵绵的向后躺去,再无一丝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