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魔煞,只是不同于你以前修炼灵力的另一种能量罢了。你的身体如今已经可以适应它了,自己身在其中,便感知不到异常。”心魔面色平静地解释着。
我依然不敢相信这一切,甚至偷偷念诀,想要调用灵力,随即一道微风平地扬起。
若我体内的灵力变成了魔煞,那为何我可以用以前的招式,与我调用灵力的方法是一模一样,他根本是在故弄玄虚,吓唬人罢了。
我语气不善地反问道,“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
“看,你的清风咒用得跟以前一样,并无区别,是不是也说明了,所谓正邪只不过是一些人的叫法不同而已。”
我的小动作被他看出来了,可心魔一贯善于蛊惑,我不想听他继续说废话。
“要么放我离开,要么现在就杀了我!”
“门就在那里,脚在你自己身上。”他往旁边一让,出人意料地并没有阻拦我。
我狐疑地打量他指的方向,刚刚明明就没看见那里有门。
几乎没有多考虑,我几步走到大门边,伸手拉开门,回头又看了他一眼,他仍然站在原地,没有要出手的意思。我便大步流星地跨了出去。
从正门离开之后,穿过一道灵力构成的无形的墙壁,一脚踏在实地上之后,我便看到周围景色发生了变化。
刚才的庄园果然只是一个秘境,而现在所在的荒山才是真实的世界,但周围的气息却隐隐有些不同了。
我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只是赶紧先拿出传音符联系同行的人。
最先回复我的是春生,她的声音十分激动,“师父!你还活着!我就知道你一定还活着!你现在在哪儿?”
紧接着传音符的回复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我都来不及一一接听,便看到一只金色的纸鹤出现在我面前。这是玉清宗的寻人术,我摊开手掌示意纸鹤落下来,想给对方一点回应。
纸鹤却只是绕着我的头顶来回盘旋,紧接着一道灵光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光里走了出来。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搂进了对方的怀里。
但熟悉的气息让我并未反抗,而是顺从地被他这样搂住。
“回来就好。”师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师尊,我……”
他很快松开了手,与我拉开了距离,“星叶,你入魔了?”
我抬起头来,与他四目相对,本来想张口解释什么,但很快我自己也察觉到了先前那种不对劲的感觉,我体内的灵力与师尊的灵力气息已经有了明显的区别,甚至是一种格格不入的对立感。
师尊重新扶着我的肩膀,轻声宽慰道,“不碍事,不碍事,只要你活着就好。”
我们回到了玉清宗,先随师尊去了听云峰。
我被师尊安排在静室之内,外面想要来探望我的人都被他打发走了,就连春生也被他支开了。
入了静室之后,连传音符都接收不到。
我安静坐着,等师尊进来。
“这十年间,你去了何处?”
“什么?”我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却不想师尊告诉我,原来自清水镇那次魔核爆裂之后,我已经失踪了十年。要不是弟子魂灯一直燃着,他都差点以为我死了。
这十年里,他与春生,还有其他人到处去寻我的下落,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却没有任何线索,甚至他们抓来了魔族中人,严刑拷问都问不出任何关于我的消息。
“竟然过去了十年,我还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过了一夜而已。”我将枯叶心魔把我抓到一处秘境的过程如实告诉师尊。
师尊点了点头,同样也告诉了我两个惊人的消息,一个是沈墨图被打成重伤,退化成灵兽的模样,师尊用了固灵法阵替他滋养了十年还未清醒过来,另一个消息是枯叶大师圆寂了。
我不在的十年之间,正道与魔族之间的斗争愈发的剧烈,双方都有输有赢,但在三年前,魔神降世,熄渊被破,仙都沦陷,魔族的人占领之后更名叫圣京。
放眼整个修仙界,原先仙盟的几大修仙世家,人才凋零,其中司徒家更是直接倒戈转投了魔族,正道各门派也因为几次大战损失惨重,短期内仅能勉强与魔族相互制衡,而无法再主动发起攻击。
“千叶谷呢?妖王他站在哪一边?”我想起以前看到的幻相,忍不住问道。
“千叶谷也在三年前臣服于魔神,妖王不知所踪,生死不明,如今千叶谷的主人是厉行风,他与楚儿夫妻俩都已是魔修。谷内不服的妖修已经被他们镇压,当初也是死伤惨重,有些不愿臣服魔族而逃出来的妖修被各大门派收留,或是藏在暗处寻找复仇的机会。”
“那小天……还有蒙江他们呢?”
师尊摇了摇头,我的心情跟着沉了下来。
他赶紧解释道,“听说厉行风把一些宁死不愿投靠魔族的妖修关押在谷内。虽然明面上小天他们没有音讯,但虎毒不食子,他应该不会杀掉自己的儿子。至于蒙江,他也算是对妖王一家忠心耿耿……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
我叹了一口气,喃喃道,“他还是入魔了。”
“星叶,你眼下感觉如何?”师尊伸出手来,想要查探我的灵脉,但他的灵力一释放我就像是被千万根针扎一样,疼得叫出声来。
他只好放弃替我检查的念头,默默蹙眉,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原先在那个秘境之中,我几乎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变化,一样可以使用以前的法术,如同调用灵力一样。但离开之后,回来了才感觉到真的不一样了。”我拿起当初师尊送我的宝镜,对着镜中看到自己的双眸变成了血色。
还好我没有像之前见过的魔修那样,皮肤上凝出黑线一般的魔煞纹路,只是眼睛虹膜颜色发生了改变。
我放下镜子,朝师尊勉强一笑,“可是我的心里还是跟以前一样,师尊放心,我不会像魔修那样去做坏事。”
很显然这句半开玩笑的话,让师尊更难受了,眉头拧得更紧。
“若是用归元阵,我体内的魔煞可以被清除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师尊看了我一眼,别过脸去,“此时用归元阵,无异于剥离你的骨血,就算你能承受过程中的痛苦,最后也只会变成一个废人,甚至是活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