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般若的声音不大,可是手机屏幕发出的光,暴露了她所在的位置,丈夫张清诵循着光亮找来,恶狠狠的骂道:
“你这个贱女人!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男人指着裤子上的水渍,一脸的嫌弃:“快帮我换条裤子,我都要难受死了!你一天天的像个聋子一样,还到处躲懒,真是浪费粮食。”
【出口成脏,真是好文采。】
【阿姨背着老公直播问离婚的事,还盼望老公早点死,这要是我老婆,骂她几句都是轻的。】
【那你想怎么样?一棍子打死吗?】
张清诵见妻子不说话,用戒尺捅了她一下,“推我回去。”
章般若默默地把蓝牙耳机戴上,女人准备先将男人哄睡着,然后再继续询问梅灵儿离婚一事,她脑子里计划着,行动上慢了半拍。
“磨磨唧唧地干嘛呢!”
张清诵拿起戒尺,啪地一声打在女人的胳膊上。
章般若穿着睡衣,看不到小臂上的伤痕,可是在她露出来的手腕上,能清楚地看到一道道新伤旧伤重叠在一起,简直触目惊心。
章般若对男人的殴打习以为常,一丝躲闪的意思也没有,她将盖在男人腿上的毯子正了正,不料身体突然失去重心,她歪斜在男人身上。
“去去去!”
男人立刻将她推开,章般若摔倒在地,额头在一旁的柱子上磕出一块青紫。
“真是没用的家伙!”
“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幸好没殃及到我,不然没你好果子吃!”
章般若用手往头上一摸,摸到青紫的伤口,眉头稍微皱了一下,接着面无表情地从地上爬起来,推着男人进了屋。
张清诵捏捏脖子,不耐烦地说道:“这几天都睡不好,你拿木桶给我泡泡脚,顺便帮我按摩一下。”
“好。”
章般若对男人的话言听计从。
很快,女人端着泡着艾草包的木桶回到卧室,她将木桶稳稳地放到地上,接着挽起男人的裤腿。
“怎么去了这么久?”男人发牢骚道,“你要是再回来晚点儿,我估计都睡着了。”
章般若轻轻地“嗯”了一声,接着把男人的身体转个方向,让他的腿从床沿垂下来。
女人安顿好张清诵后,把手伸进木桶里试试水温。
“是不是很烫?”男人的声音从头顶幽幽地飘过来。
章般若正准备把手拿出来,回答丈夫的话,余光见戒尺伸过来,在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前,戒尺已经抵住她的右手,她的右手一直深陷到木桶的底端。
而张清诵并没有就此松手,他抬起女人的下巴,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你刚刚那样能试出来什么,还是说你故意想烫死我?”
“真是恶毒的女人!别以为我双腿残废没有知觉,你就能随意对待我!”男人用力捏紧章般若的下巴。
章般若的手被烫得通红,张清诵把戒尺从水里拿出来,冒着热气的戒尺啪地一下打在女人的头上,
“给我捏脚!”
【这是正常的夫妻相处日常吗?吓得我更加恐婚了!】
【怪不得阿姨想离婚,换做是我一天也……不!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
【阿姨能待下去,肯定是为了钱吧,你看他们住的大别墅,这可不是一般人都能住的。】
【楼上的别说风凉话,天天揍你能吃得消?有钱也无福消受!】
大概半小时后,张诵清终于松口让妻子停下来。
章般若擦擦额头上的汗,她弯腰端起木桶,准备把水倒掉。
“等一下!”张清松出声阻止道,“你忘了洗完脚该做什么吗?”男人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女人的动作顿住,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按照往常一样,喝了一口木桶里的洗脚水。
“哈哈哈哈……”男人发出一连串狂妄的笑声,“般若,我突然有了灵感,你快去帮我拿纸和笔!”
章般若喝洗脚水就像在喝白开水一样,脸上的表情一丝变化也没有,直播间的网友们看到这里,纷纷刷起弹幕来。
【我……我刚刚是不是眼花了,阿姨她……她喝了丈夫的洗脚水?】
【天呐!原来是真的!这操作简直了!】
【太好了,原来不止我一个人看到,这丈夫真不是个东西!】
【这可能是人家夫妻间的情趣,你们怎么能随便骂人呢?真当互联网是法外之地?】
【不得不说,他们夫妻好有默契。】
……
网友们在发表各种想法和观点。
章般若犹豫道:“现在已经很晚了,要不明天再画?”
啪!
啪!
啪!
戒尺无情地落在女人的胳膊上、背上,张清诵咆哮着:“我要画画!我要画画!”
“你竟敢忤逆我!你竟敢忤逆我!”
十下……二十下……三十下……直到男人的手没了力气,才暂且停下,“快去给我拿画画的工具!”
章般若像只提线木偶般走出卧室,她并没有按照丈夫的要求去画室拿工具,而是走到厨房,拿起一把锃亮的刀。
网友们瞬间激动起来。
【要杀人了要杀了!】
【别乱嚷嚷,待会儿直播间直接被封了!】
章般若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你们别担忧,我不会杀了他。”
“既然离婚这条路走不通,那我只能……”女人将刀口对准自己的脖子。
【阿姨!你不能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你听我一句劝,我给你找最好的离婚律师,一定帮你把这婚离了!】
【这也太玻璃心了,夫妻间有点小矛盾很正常,动不动就要离婚,只不过是一时的气话罢了。】
章般若看见了这条弹幕,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横着眼说道:
“小矛盾……一时的气话……你们所有人都这样说,你们凭什么这样说?从来没有人在乎过我的感受!”
泪水夺眶而出,女人撸起两只胳膊上的袖子,还有两条腿上的裤子,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没有一块好肉,不是青的就是紫的,就是没有一块正常的。
“我脑袋上缝了十几针。”女人扒着头皮对准直播间的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