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巧蓉!”
换了一身衣裙的姜衡出现在几人身前。
一身淡粉色的衣裙,映着秋日散漫温暖的晚霞,让她表现出与平日不太一样的娇俏和可爱。
“你还专门去换了行头!”
张巧蓉围过来叫了一嗓子。
她最喜欢好看的事物,好看的人穿上好看的衣服,戴上好看的首饰。
姜衡猜测她若是生活在现代,定然会买很多很多的手办,估计还会玩许多某某暖暖那样的氪金换装游戏,买一堆稀有时装和饰品,平时把“女儿”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她转了转眼珠子。
“也对,也对……今夜风清无云,彩灯盈街,到处都是人影成双对——是个……的好日子啊。”
桂兰芝过来牵起姜衡的手。
“二哥哥被圣上叫了过去,晚点就会来与我们会合。”
姜衡没有接这话,只是点点头。
“那就我们先去吧。”
天色渐渐暗下来。
激烈打斗过后的擂台,免不了留下刀光剑影的累累伤痕,之前还有不少血迹,如今已经被人冲洗得十分干净,旗帜和帷幕都被妥善卷起,从大门的彩楼开始,也挂上了与棋盘街相同的灯笼,灯上有茱萸样式的装饰,显得悠远而雅致。
但不管是何样的装饰,也如同姜衡在现代过节一样,圣诞的红绿高树、元宵的灯谜,都是为了能让过着日复一日重复生活的人们花点小钱,找找乐子,开心开心。
花钱嘛,总要找点由头,才能顺理成章、心安理得。
灯会还没有正式开始,有的人会选择先回家祭祭五脏庙再出门游玩,而更多的人则会拉上三五好友,提前预定好酒席,就着火树银花、鼓乐齐鸣,什么肉不香、什么酒不醇?没等下楼看璀璨如昼的棋盘街,就已经醉倒在酒楼饭肆中,不知饮下了多少月色,第二天看看钱兜,便已经如月光一样空空了。
她们当然也定了酒席——确切来说,这还是高佑的功劳,他热心地承包下了今夜的行程,做好所有的规划。
“阿衡真的特别难约!”张巧蓉抱怨,“好几次灯会,七夕也是、中秋也是……不是自己偷偷溜走了,便是偶感风寒不能外出了。今天兰芝说你有事离开,我还以为你又来不了了呢。”
若是按照本心,姜衡今晚确实不想赴约。
她还没想好如何改变桂诣川的心意,让他不向皇帝求那个恩典,或是在比赛结束之前,突然来个什么意外——像是陨石把擂台砸了个稀巴烂却无人伤亡这样的。
她不想任何人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
如果能用言语和沟通,平和地解决当然是最好,可偏偏如今的情形她是半句解释不来。
在这种情况下,她觉得还是减少与桂诣川的接触为好。
只是任务来了,她也是不得不来。
……
【任务“月下清影成三人”已开启。】
【任务完成条件1:“达成原文修罗场面”;任务完成条件2:“气跑罗清影”】
这任务条件写得感觉是比原来草率多了。
前一晚她摸着下巴,倍感稀奇地问嘲姐:【这次条件也太过宽松了吧?不需要念出特定台词?也不需要受伤?】
【任务条件为什么变成这样,你心里没数吗?】嘲姐说,【明明文是你写的,可是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花样百出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偏离值就是不动了……】
姜衡开玩笑道:【不会是坏了吧?你们系统中毒了?】
嘲姐没搭理她。
所以她就来了。
原文里写,今夜是钟无缺和罗清影的定情夜,刚与呼延应商量好大事,兴高采烈的钟无缺,希望用此来让父亲答应一件事,那便是让他与罗清影成亲。
不是——姜衡搞不懂,按照古代虐文的套路,假如你们真是真爱,难道父亲家人不答应,你们就不能另寻他法?私奔虽然往往不见得有好下场,可是你们都相互许诺终生了,为爱勇敢一回又怎么样?
——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桂诣川有这样的念头,要与她天涯海角,她姜衡也不能够。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而且目前的情形看着相似,可又分明不同。
她与桂诣川之间,并非互相坦诚的二人,她不够坦荡,而他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并不知道姜衡根本不会在这个世界,有正常的爱情和生活,他只是想按照世俗的标准,能有父母的同意,天子的许可,这些就是这个世界里最大的尊重和承诺。
姜衡只觉得越想越是有点胸闷。
……
高佑是在飞鸿楼订的酒席,一个雅致的小包间,已经是这个异常火爆的时节,非常上等的待遇了。
被皇帝唤去桂诣川和高直早和他们说了不用等,他们几人正常开席就行,可三个小姑娘心思完全不在佳肴和美酒上面——确切地说,是两个小姑娘心心念念着花灯和待会的焰火,而姜衡今天任务在身,硬生生地把自己过成了假期加班打工人的模样。
“怎么还没来……”
高佑望着满街明亮的灯火,热闹的游街群众,忍不住嘟哝。
那边的两个小姑娘已经是待不住了。
“要不打发两个人去宫门口等着,告诉他们我们先去逛了,让哥哥他们……”
桂兰芝兴高采烈地说着,忽然看到姜衡,面露难色。
“不行啊,今晚还得……”
“有什么不行的?”
姜衡打断她的话,脸上勾起笑容。
“还记得我之前说的‘那件事’吗?今晚的瓦肆门口听说有新鲜东西,我们要不先去看看?”
“那件事”——说得神神秘秘,可不就是和姜衡与白家合作的“那个事”吗?
在场的人只有高佑听不明白她们的暗语,只见刚刚还犹豫的两个小姑娘已经兴奋地跳起来,催促着快些出发。
高佑:……说好的不行要等哥哥们的呢?
可高佑也在好奇,这三人到底是密谋了什么事,如此激动?
而他很快便得到答案。
“这是……?”
高佑圆圆的脸庞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他头颅往后仰去,望着眼前那副从二楼悬挂下来、巨大而又令人惊叹的画卷——
——他的旁边,挤满了神情激动的小姑娘,齐齐仰头,不住惊叹,欣喜交谈。
“各位,不要挤、也不要急——”
楼上开了个窗户,一个看着掌事打扮的人,站在画旁,高声朝人群喊道。
“这是什么?”有人在底下问,“是你们新的曲目吗?”
掌事露出笑容。
“没错。”
他说着,随着一声锣响,楼上有人拉开一道横幅。
“新的曲目!新的形式——这是由我们与‘大器先生’合作改编的剧目《师妹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