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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说姜家十多年来圣宠常眷,京城人人都对其逢迎攀附,那么姜礼就是那少数与人背道而行的。

他作为姜姓旁支,却如同一枝冲天的竹子,从未攀附过主家,直直朝上,闯出了自己的一番天地,是姜氏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靠读书出人头地的。

可他多年来与主家往来淡然,只在逢年过节时送上名帖年礼,此外便如同一般人家的远房亲戚一样,各安一隅,互不打扰——开玩笑的,打扰也只是姜礼去打扰主家,怎么会是主家打扰姜礼呢?

而这一天,杨老一脸谨慎来到姜礼书房,亲自通传,主家那边来人,来的还是那位当家的老大,国舅爷姜顾冬。

这绝对是稀罕客。

上回主家人来还是为了验明姜衡的正身,来的只是宗族里的妇人,这回直接来的是姜顾冬,姜衡未将太后曾两次召唤她的事与姜礼说过,姜礼自然搞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但为了避免后来可能会产生的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让人把他迎入正厅。

这对姜礼来说是十分不愉快的一天。

姜顾冬只来了他一个人,见到姜礼便只连呼几声“恭喜”,却连屁股也没抬,老神在在地坐在那,告诉姜礼你家就要蒙受天恩啦,来年初开选秀,广纳朝中贵女,而太后早已相中了姜衡,那他姜礼日后断然是要更上一层,荣宠加身的。

此番他是专专过来,与老弟通气,又提早向他道喜的。

说完,端起桌上的茶盏,未等喝上便皱了皱眉头,靠着杯子的遮挡又平复了表情,将茶放回了桌上。

姜礼听后自然是大惊。

要是换作别个,他只当是笑言,怼人两句就过去了。可这人是姜顾冬,太后的亲哥哥,从未踏足过他姜侍郎府的国舅爷,不老老实实在家喝他那一金一两的银山金尖,跑来这喝空气,那绝对有问题。

他谨慎地说:“国舅爷莫非是说笑?我家阿衡无才无德,野惯了的孩子,哪里适合入宫服侍……”

“哎,哪有这么说自家孩子的?”

姜顾冬装模作样打住他的话。

“你家阿衡,相貌好,又窈……咳,识大体,受太后青眼那是自然的。只不过……”

只不过。

姜顾冬故意用一种十分可惜的语气。

“只不过,若是私心而论,我是怎么都舍不得自己女儿入宫的。自己的妹妹虽然身居高位,但深宫苦寒的滋味,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

“姜家有太后,已是无上的荣耀,你就这么一个女儿,着实没必要……是吧?”

姜顾冬其实很矛盾。

他一方面唾弃不来巴结自己的姜礼假惺惺、伪清高,一方面又认为被自己妹妹看中、入宫受宠是没有人会拒绝的好事,所以他一面盯着姜礼守正不挠的性子,用所谓的荣华富贵、前途无限来刺激他;一面又怕这诱惑太大,把话又往回拉扯一些,就怕姜礼着了这天泼富贵的迷魂道。

到这里,以姜礼对主家人和姜顾冬的了解,他要是再猜不出来,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他顺着姜顾冬的话,连声道谢,又感怀太后的恩典,只不过女儿实在不是做后妃的那块料,自己会想着法子,既不拂了贵人的好意,又能妥善地解决此事。

于是才将一脸满意的姜顾冬给送了出去。

姜礼站在门上,望着姜顾冬那顶豪华又舒适的软轿轻快地离开了视线,没有惊动别人,只是叫来了杨老。

“杨老,劳你将阿衡找来——让她直接到书房见我。”

“……我爹拜托你娘帮我留意合适的人选?”

姜礼和张巧蓉的母亲杨氏自小一块长大,感情比亲姐弟还好,这几日姜衡都忙得脚不沾地,好不容易被桂兰芝拖到比武大会的会场,就被匆匆挤过人来的张巧蓉告知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原来是……”

姜衡低下头喃喃。

她想起前一日姜礼将自己叫过去,仔细询问了关于太后召见的事,此外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神情严肃,望着窗边的一只空瓶看了许久,道了声“知道了”,就让姜衡离开了。

“姜大人怎么突然……”

桂兰芝疑惑地问起来,随后她忽然悟了般,有些兴奋地拉了拉张巧蓉的衣袖。

“是不是、是不是可以请杨夫人来看看我们家……”

她说着便有点小期待地看向姜衡。

张巧蓉也是挤眉弄眼。

“那能有什么问题?我早和我娘说了!”

大家似乎都心照不宣,只是等着一个契机把所有悸动的心思,经正确的人、由正确的口宣之于众。

她们都微笑着看向姜衡,后者却不知道作何表情,只是低头苦笑。

“哎呀,是江姐姐上场了……”

桂兰芝喊着她们快往擂台上看。

江心月今日一身朴素的布衣,宽大的部分都用绳子束缚起了,头发也只是十分简单绑在脑后。

她与桂诣川用的武器不同,她拿得是一段九节鞭,走得是灵活多变的路子,一手缠字诀,使得真叫一个精彩绝伦,邱玉在初赛的第二日自己过来看过,回去和姜衡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

“她的基本功很扎实。”邱玉说。

在两件事上,邱玉的判断向来是毒辣准确。

一是马,二是武功,而唯一那次对于桂诣川水平的走眼,她归结于桂诣川的武功在她之上。

“他的武功比你高很多吗?”姜衡问过,“难不成他真能拔得头筹?”

“他武功……师姐你看不出来吗?”

邱玉有些纳罕,但还是没有过多纠结,与姜衡解释。

“那也不是一定的。有几位选手比斗时我没看,而北地那几位……他们北地的招式,虽然不了解,但有一位大黑个子,武功高深,是强敌一位。”

大黑个子。

北地来的人,除了呼延应外,个个都是大黑个子,她说的又是哪位?

姜衡还没法判断。

她既是盼望着桂诣川不会取得最后的胜利,最后欢喜地跪在宇文疆面前,却求得一场失望;但也不希望北地取得胜利,让大原颜面扫地。

或许,让桂诣川心服口服地输在一个大原高手的手里,那便是最好的结局。

姜衡不敢多想半个月之后的事,每回桂兰芝和张巧蓉与她有意无意地提起桂诣川,她便会将话题转移到自己最近的进展上。

“还算是顺利……你们是不知道,温姐姐的丹青有多么了得,她那日拿给我看,落款一行小字‘舒清’,我还问是谁,她却告诉我就是她画的……”

姜衡介绍起插画的事。

“你们俩真是拼了命了,熬得眼睛红、眼底黑的,哈欠连天,如果不是我今日将你拖出来……哎呀!!”

桂兰芝捂着嘴,惊恐地跳起来。

随着她的动作,全场的观众也是一阵惊呼。

本来在台上打得有来有回的江心月,忽然九节鞭脱手,被对手拿了去,横竖一甩套住了脖子,竟是被死死地缠住了,一时间脸色憋红,怎么都喘不上气。

“怎么回事——江姐姐!”

恐怖的惊叫响起,好些人从看台上冲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