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妙双呆滞着，突然脱力般的坐在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她不想听见这个，这不是她需要知道的。
“你亲女儿早就死了，我还特意去找过，死的不能再死了。”叶沐衍对于言妙双没有一丝同情，就那样说着，足以撕裂言妙双内心的残忍话语，“正好阿无要来你这，所以，我就稍微的，改变了一下所有人的认知。”
“就好比，把沈愿无变成你女儿模样的幻术。”
“所以说，现在能说沈愿无在哪里了吗，我刚刚杀完了也没发现，你究竟送她去哪里了。”
言妙双抿唇，眼神空洞到里面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她只是跪坐在那里，浑身僵硬：“叶沐衍你会遭报应的。”
“还是不说吗。”叶沐衍似是烦了，他眉头放松地舒展，眸子里多了几分遗憾，剑上又重新缠绕上了大量的灵力。
“再见了。”
言妙双至死也没说出来，她只是反反复复的说着最后一句，到后面，实在是没力气说了，才勉强地抬眼看向了颜倚梅。
意识都已经完全的模糊，泪才流了下来，她用尽全力的朝着颜倚梅伸出手，深红的血从白皙的手上滑落。
叶沐衍向来是一剑致死的，他踢了踢还有点气的颜倚梅：“好了，言妙双已经死了，我觉得你应该有话讲的，说来听听的。”
趴在地上的颜倚梅费力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咽下了一口甜腥的血，蜿蜒的血液从身下漫开。
活不久了，她也知道。
但这样才好，都结束了。
强撑着自己在地上爬动，颜倚梅费力的抓住了叶沐衍的衣角，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完美的笑容，她的唇齿间又有鲜血溢出：“尊上，咳咳，柳怀末知道，你去问他，咳咳咳……”
“柳怀末？”叶沐衍语气很奇怪的复述了这一句，他把剑突然收了起来，眸子里带上了些许灵力的色泽，“我倒是不知道他来过，看来还是得回天衍宗一趟。”
他走的很快，眨眼般就消失在了缥缈宫。
颜倚梅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每呼吸一下，就能看见自己的血一点点的喷涌出来，再边上是已经死了的言妙双，缥缈宫应该都不剩下活口了。
很难描述的心情，就像是一直紧绷的弦突然间放松了下来，整个人松松垮垮的，漂浮在水面上。
不过现在应该是泡在自己的血里。
如果有神在的话，颜倚梅也不会祈求自己活过来，说实话可能现在这样更好。
痛苦在恍惚间都结束了，不会再有了。
所以，我现在可以死去。
——
柳怀末回了天衍宗，才发现气氛忽然变得奇怪，自己简要的去提交了一下任务，然后去找了江遮。
柳怀末道：“大师兄，他们在讲什么。”
正在拿东西的江遮手一顿：“师尊去缥缈宫了，还没回来，应该都在讨论这个，不过小师妹在那边，我猜师尊是有事找她。”
“……但小师妹暂时不在缥缈宫。”探头探脑还在听外面消息的柳怀末，突然说了这一句。
？江遮微皱眉头表示不理解：“你怎么知道，是去缥缈宫了吗，但我记得你不是出任务么，不应该知道这个吧。”
二人还没来得及多讨论，外头弟子突然传进来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尊上把缥缈宫屠了，哇哇哇怎么回事。”
看着那个弟子连蹦带跳的，在外头互相传播消息，每个弟子的得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诧兴奋。
“屠了是，什么意思。”江遮不笑了，站起身走到了柳怀末旁边，眸子难得的睁大了，朝着柳怀末询问道，“你没看见吗。”
柳怀末仓惶地摇摇头，他脸上血色一下子就褪去了：“我就去了一趟缥缈宫，然后应言宫主要求，送小师妹去好去处清修，压根就没看见尊上来了啊。”
他从怀里掏出那个地图，展开给江遮看：“小师妹现在就在这里，所以师尊去缥缈宫是根本见不到的。”
“那为什么，师尊要屠了缥缈宫。”江遮沉重的呼吸了一口，他把地图折了起来，还给了柳怀末，“师尊是哪里不对劲吗。”
耳边还有弟子们兴奋的声音。
“尊上怎么去灭了缥缈宫了，是不是终于发现要问鼎整片大陆了。”
“哇哇哇，那我们天衍宗岂不是名正言顺的第一宗门了。”
“好激动，尊上怎么想通了，我还以为他一直平静是喜欢安稳呢，没想到一出手就是这么大。”
但这么想怎么会是对的呢，缥缈宫是出了名的平和派，再怎么说，也不能无缘无故的枉死。
想到这里，江遮斥责道：“你们别说了，也别乱传播，我去等尊上回来了，再去询问，你们好好修炼去。”
“哦，好的大师兄。”弟子们板正的站在一起，声音很不齐的回道，不过从他们的语气来看，怕是等江遮一走，他们又要开始讨论了。
“柳怀末我们走。”江遮看了一眼柳怀末，已然飞身离开，前往叶沐衍会回来去的地方。
柳怀末拿出了怀里的地图，有种莫名的不详感觉蔓延开来，有种留下这个东西会是个祸害的感觉。
他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灵力转化为了燃烧着的火焰，靠近了地图，刚要点燃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女声。
“柳怀末你听到了尊上的事吗。”
进来的正是萧澹雅，她脸上带红，气喘吁吁，正是匆忙跑来的证明。
柳怀末下意识的就把地图塞进了怀里，连忙转身回道：“我知道了，你也觉得奇怪是吧。”
萧澹雅脸上明显浮现出了担忧之色，她皱眉，眼神也变得闪烁了起来：“沈愿无还在缥缈宫，尊上是什么意思，她不会出事了吧。”
“她不会有事的，暂时。”柳怀末安慰道，他摸了摸怀里的地图，那种诡异的感觉仍然挥之不去。
过会，柳怀末坚定的抬起头：“等尊上回来，问一下就知道了，先跟着江遮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