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
柳怀末听到声音,抬起了脸,对着沈愿无淡然一笑,那笑意极浅:“就先说一句,再见了小师妹。”
什么意思,沈愿无还没反应过来,那昏黄的光芒在地图上大放,瞬间包裹了自己的全身,眨眼消失在了原地。
柳怀末收起了地图,就好像刚刚变走沈愿无的不是他一样,他站在原地,看着沈愿无消失的位置:“还真是奇怪的去往方式呢,难怪没有人找到。”
“所以当初的言宫主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那地图上,赫然写着,前往此处的人,必定要对进去方式一无所知,才能成功进入。
当然也不是,只能进不能出。
想出来就能出来,但是得困一阵子,或者就是实力已经是顶尖水平,便能破开虚空而出来。
因为沈愿无什么也不是,只能在里面好好修养了,不愧是修养之处的绝佳地,既能保证在里面人的安全,又能无法传播去往方式。
当然,谁也没想到,现在这一个微不足道的关心行为,在后面竟然……
也是后话了。
柳怀末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状态,哼着小曲去往了回天衍宗的路:“出来那么久应该回去了,正好带点小师妹消息回去给江遮。”
“小师妹你就好好修养吧。”
被困在休养地的沈愿无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掉进这里的时候,把她摔了一个七荤八素。
痛痛痛。
沈愿无抱着自己破皮的胳膊,心疼的吹吹,该死的柳怀末啊啊啊啊,怎么什么都不说就她一个人扔进来了。
不过这个地方,倒是跟刚刚完全不一样。
山清水秀,波澜壮阔的景色映入眼帘,远处有一个小型的瀑布,正激荡的汇聚成河流,蜿蜒而下。
周围有着葱郁的植被,各色的花朵盛开于其中,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飘荡着一股香气,倒是个美不胜收的地方。
不远处有一个精致的小院落,一看便是适宜人居住的地方。
沈愿无叹口气,想必这就是目的地了吧,也是自己修行地方,等好了应该就能出去了吧。
一个人的清修。
——
言妙双握着颜倚梅的手,她向来冷静优雅的面容,此刻确实难得的,愁容满面。
“倚梅,最近我总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出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有问题。”言妙双捏住颜倚梅的手紧了紧,
那她又怎么知道,颜倚梅眸子里空荡荡的,她只是习惯性地反握住言妙双的手上,用最柔和的声音回答:“没事的,都是错觉。”
她见过很多状态的言妙双,有癫狂的,有怯懦的,有哭泣的,还有面目狰狞的,这个时候就需要她出现,安抚住言妙双。
但言妙双的亲女儿回来了,她存在的价值又是什么。
有了不好的感觉,就把她送走了,让任何人都找不到。
而自己,就要留在她的身边,作为她的情感的慰藉,也没什么不公平的感觉,自己本来,本来也不该在这个位子上。
她跟她,本来就是纯粹的相互利用关系。
本质上是相同的,所以,并没有谁对不起谁,那自己再过火一点也不要紧吧。
想到这里,颜倚梅松开了言妙双的手,站了起来,言妙双有些讶异,迷茫地看着她,似是在疑问为什么要放手。
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
“母亲,一切都要结束了。”颜倚梅往屋子中间走了几步,她就站在那块阳光与黑暗的交界处,自顾自说着一些难懂的话语。
“什么……”言妙双愕然的抬起头,她不是很理解颜倚梅在说什么,自己只能跟着她移动的步子而思考。
然后屋子外面传来的惨叫声,打断言妙双的思绪。
颜倚梅的笑容如同迷雾一般,她偏过脸来,让那冰冷的阳光铺盖在脸上,嘴唇殷红:“叶沐衍来了呀,要来带走你最喜欢,最亲爱的女儿了。”
话音刚落,屋子的门被瞬间劈开,拎着剑的叶沐衍迈了进来,他手中的剑尖上,还淌着血,一点点染红了地上柔软的地毯。
“言妙双,许久不见了。”他轻声说道。
“啊,尊上,您来了。”颜倚梅很虔诚地跪了下来,“沈愿无在哪里,我的母亲知道,您问她就好了。”
叶沐衍的视线从言妙双身上,扫到了颜倚梅的脸上,他轻甩了一下剑,寒光凛凛,不复有血污痕迹:“你是怎么发现的,我在找她。”
“我已经厌烦了这些东西了,我本来也不该是这样的人。”颜倚梅眸子暗淡了下来,“如果说,有一天有人告诉我,我存在不过是推动剧情的一小块部分,那我现在所做的有什么意义。”
她抬眸,眸子里闪烁过的,是熟悉的灿金光芒:“叶沐衍,你会在得到所有一切后死去。”
很不动听的话,但量在颜倚梅还算有用的份上,叶沐衍很利落的给了她一剑,让她再也爬不起来。
剑指在最中间的言妙双身上,叶沐衍冷淡的神情中隐隐夹杂一点疯狂:“阿无在哪里,现在可以说了吧。”
言妙双已经意识到了,缥缈宫的人,怕是全出事了,杀干净了也没找到沈愿无的影子。
还好,早早送走了。
她怜惜地看了一眼生死不明的颜倚梅,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的身边。
那鲜红的血仿佛能灼烧到人一样,艳艳的印在眼底,言妙双满含着温柔地摸了摸颜倚梅的脸,声音低哑:“我不知道,你也别想知道。”
她是不会告诉叶沐衍的。
闻言,叶沐衍也没半分别的情绪,他只是拿起了剑,指腹在冰冷的剑身上温柔的抚过,剑身反射出他那冷淡到有些漠然的眸子:“即便那个是假货?”
言妙双猛然抬头,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颤抖着嘴唇说:“你说什么。”
叶沐衍像是很欣赏言妙双的这个状态,很满意的朝前面走了几步:“那都是我给你的错觉,喜欢吗,这可是死之前最美好的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