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咨皋抱拳行礼:“多谢大人抬爱,能在大人麾下作战,是小子的荣幸。”
有一俞咨皋带的的两艘福船和一只巡海船,整个商队的安保力量大大加强。
船队离开淡水基地后,先沿着大员岛的海岸线一路往南,在岛南找了一处地方补充淡水后,离开大员岛海域,乘着季风,驶往马尼拉。
在吕宋外海,船队几次遇到海盗船前来打探情况,他们从未见过,有福船护航的船队,远远地梭巡着,却始终不敢上前。
盘踞在吕宋周围海岛上的小股海盗,有大明人、倭人、佛朗机人,他们的抢劫目标,主要是过往的大明商船。
有时候,他们之间互相攻伐,抢占地盘和财物,汪海和汪洋,就是在此地打不过别人,被赶到大陈岛的。
船队有惊无险地到达马尼拉,福船巨大的船身,引起了西班人的警惕,船一进港,便有端着火绳枪的士兵上前,要求上船检查。
福船上没有货物,却有火炮等武器,对方一旦登船,很容易造成误会。
换作大明的港口,没有事先协商好的话,也不可能让别国军队的船只停靠。
安东尼奥连忙下船,前去交涉。
巡逻的西班牙士兵,两人一组,一直端着火绳枪,直到安东尼奥走到他们面前。
两年前,大明人潘和伍,在西班牙的旗舰上起义,率领被西班牙人征调的大明人,杀死了西班牙驻菲律宾的总督。
西班牙人现在,对大明人防范极严,福船的到来,让巡逻的士兵如临大敌。
“亲爱的长官,”安东尼奥热情地迎上去,想要行一个西方人的拥抱礼。
“站那别动!”一个士兵警告道,“否则开枪了。”
安东尼奥只好停住,耸了耸肩:“亲爱的长官,别紧张,那只大明南洋公司的商船,前来采购柚木的。”
两个士兵稍稍松了口气,安东尼奥塞给每人一个荷包:“这是大明人装钱的袋子,是用精美的丝绸做的哦。
这么贵重的袋子,和里面的银子,现在都是你们的啦。
回去产告诉你们总督,大明船队带来了数不清的好东西,赶快拿银子出来交易吧,发财的机会到了!”
两个士兵虽然得了银子,也不敢怠慢,回去后立即向上官做了汇报。
不一会,一队十五人的士兵端着枪,在一个军官的带领下,来到岸边,对安东尼奥说:“南洋公司的船?第一次来马尼拉?”
“是的,先生,本人,安东尼奥,大明南洋公司商务助理,很高兴在马尼拉见到你。”
“请你们船队的管事下来,代总督先生要请他饮茶。”那军官说。
安东尼奥传达了西班牙人的要求,熊明臣有点担心:“王大人,去见那什么总督,恐怕不安全,要不找个人替您去?”
王衍爵摇摇头,九十九拜都拜了,就差最后一哆嗦,他岂能后退?
“不用,我们是来做生意的,那就去谈生意好啦。”王衍爵边说,边踏上搭在岸上的木板。
小七紧紧跟在他身后,王阿福捧着个箱子,也跟着上岸。
“打旗语,各船都警醒些,守好你们的武器,万一大人有事,咱们就烧掉鬼佬们的城堡。”熊明臣吩咐旗手,把他的命令传达下去。
不一会,各船都回复,收到命令,随时警戒。
另一边,周掌柜带领的商船,却没有受到盘查。
周掌柜一上岸,就被一群买办围住,纷纷向他打听,船上都有什么货?想卖什么价格?
回去的时候,要带些什么货品回去?
总之,卖货和买货,他们都有渠道。这些买办,大多是华人,他们替那些在本地开铺子的老板,招揽生意。
周掌柜笑咪咪地拱手致谢:“多谢各位盛情,老朽有朋友在前面的街上开店,待老朽先找老友叙叙旧现说……”
在十四十五的护送下,穿过热情的买办们,去泉州林逸南的铺子里寻人。
林逸南正从铺子里出来,往港口走,在街上正碰上周掌柜。
原来,这个林逸南,正是上次王衍爵和舜华,在泉州港停留时,上船拜见王衍爵的林先生。
“啊呀,真是你啊?老周,我听说港口来的明船,就猜你也该来了,这不,正想去港口看看呢。”
林逸南上前握住周掌柜的手,热情地说:“他乡遇故知,他乡遇故知啊,哈哈哈!”
周掌柜在船上漂了一个多月,此时见到林逸南,也觉得十分亲切。
二人把臂往回走,林逸南急切地问:“别的货先不管,我要的砖茶,这次带来多少?”
“一千斤,”周掌柜说,“实在是制作不易,为了等这批茶,商队推迟了半个月出海。”
林逸南拱手道谢:“多谢老周成全,这下,老林对客户,算是有交待了。”
不说周掌柜有林逸南的铺子里,摆开商队带来的各种样品,与客人谈生意。
只说王衍爵,带着安东尼奥、小七和阿福,进入马尼拉总督居住的城堡。
门口的士兵要检查阿福捧着的箱子,小七上前把箱子打开:“这是我们大人,送给总督的茶。”
茶在这时代的南洋,是奢侈品,高端礼品。
前总督在两年前被杀,新总督还没有到位,现在这位,是由一位叫卡罗尔的军官暂代的。
卡罗尔在一间华丽的客厅里,摆开阵势,接待王衍爵。
客厅地面铺着华丽的地毯,墙上挂着描绘圣经故事的绘画,屋子里的家具,都雕刻着西方风格的纹饰,极尽奢华。
这样的客厅,对出入过皇宫的王衍爵来说,只是有点新奇而已。
卡罗尔见他打量客厅里的陈设,便不无骄傲地说:“亲爱的王,这是我们西班牙风格的客厅,明国有这样的客厅么?”
王衍爵笑了笑,赞道:“总督阁下的客厅,很美。
大明没有这样的客厅,大明人的客厅,只用丝绸做装饰。”
md,岂止是奢侈,简直是败家!卡罗尔心头暗恨:他们的国王,才会用丝绸装饰客厅。
这个大明人,只是一个商人,就能用丝绸装饰他的客厅!真想率领舰队,去大明抢一番啊。
他尴尬地笑道:“呵呵,大明,确实是一个东方大国。”
便连忙转了话,盯着王阿福手里的箱子:“亲爱的王,听说你给本督带了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