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心里不痛快,总觉得自己吃亏了,“上药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宁宁的消息。”
霍缙川喉咙溢出低沉的笑,“宝宝,你这么聪明,又浸淫职场多年,见过交易刚开始就把底牌露出来的合作方吗?”
没有。
罗塞拉必须承认,很多合作商都精明的很,哪怕到项目结束了还会留一手。
霍缙川没那么蠢,交易刚开始就把自己最大的倚仗拿出来,他不会同意的。
一开始她就没抱太大希望,所以接受起来也容易,也就没有太大失望。
不过她还是狠狠皱起眉头,不是别的,是她实在受不了霍缙川了。
又是‘宝宝’……
他是不是故意恶心她的。
想忍呢,又忍不下去,“叫我名字,你想叫哪个都可以,再恶心我,你就滚!”
不就是个名字么,叫几声又不会死。
霍缙川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地迅速改口。
“好的,郑媗。”
可惜了,还是宝宝好听。
不过没关系,循序渐进,慢慢来就是,只要她认了郑媗这个身份,就等于认了与郑媗这个人有关的一切。
包括西蒙和西尔嫚,也包括他。
郑媗忽然觉得,比起那让人羞耻的‘宝宝’,‘郑媗’听着顺耳多了,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接受。
清冷的眉眼舒展开来。
然而,得寸进尺是霍缙川的一贯作风,他拉着郑媗坐下,撑着胳膊半靠在沙发上,昂首挺胸,“媗媗,过来给我上药。”
郑媗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打起精神,咬牙切齿,“好呀。”
拿起蘸了碘伏的棉签,狠狠戳到他伤口上,不出意外听到倒抽冷气的声音。
抬起脑袋,无辜地眨眨眼,明知故问地笑着,“我下手有点重,疼不疼呀?”
霍缙川额头冷汗直冒,脸色也白了,却还是死性不改,完美诠释了道貌岸然。
“皮肉是疼了点,但我的心不疼。”
油腔滑调,恬不知耻。
郑媗短暂无语后,冷冷地勾起唇,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看来Ken先生还挺喜欢受皮肉之苦的,怕是有什么精神类的疾病,还是去看看心理医生吧,讳疾忌医那就不好了。”
有病就去治病,别出来祸害人!
说着,还加大了力气。
霍缙川忍不住闷哼一声,粗重地喘息,“心理医生治不了我,他们缺了最至关重要的药引子,但是你可以。”
心病还须心药医。
郑媗顿了一下,没接话茬。
她要是回怼回去,这男人一定有两句等着她,还是消停消停吧。
草草消毒、上药,裹上纱布。
霍缙川垂眸看着女人收拾东西,鼻翼间全是她香甜的气息,在她起身时扣住不盈一握的腰肢,抱在怀里。
那目光,如狼似虎。
表情却是委屈又哀怨的,夹着嗓音撒娇求欢,仿佛下一秒就会哭。
“媗媗,你疼疼我,好不好?”
郑媗猝不及防:“……”
用一种看智障的目光看着霍缙川,满心充斥着荒诞惊悚,他吃错药了吗?
她只见过这个男人不可一世的傲慢和居高临下的蔑视,从来不知他还有这么一面。
又蠢又骚。
说实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是,看见那张昳丽妖冶的俊脸,郑媗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由自主地感叹,混血的就是好看。
可惜就是不做人,白瞎了那张脸了。
“不好。”
郑媗不为所动地推开他,起身朝卧室走去,“客厅留给你了,冷的话角落里有薄毯子,厨房冰箱有速冻水饺,饿了自己煮,不许再进我卧室,也别打扰我休息。”
她自问自己已经够仁至义尽了。
霍缙川难掩失望,有些不甘心地追问,“我想上厕所怎么办?”
“憋着!”
嘭的一声关上门,还上了锁。
霍缙川看着紧闭的房门,所有的不甘心顷刻间散尽,嘴角缓缓牵出一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