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那一幕太有冲击力。
霍缙川光着膀子,全身上下只裹着一条玫红色浴巾,还坐在她的床上擦头发,毛巾也是玫红色的。
画面诡异又滑稽。
罗塞拉是一点都笑不出来,她冲过来,劈头盖脸一顿骂。
“谁让你用我浴巾了,合着我说的话你都听不见,你是聋子吗?还是你根本就听不懂人话,满脑子都是屎!”
面对辱骂,男人只是抬起头,无辜地看着她,“衣服呢?”
罗塞拉想也没想,“没有!”
心里不由冷笑,赖在她家里,还敢恬不知耻地找她要衣服,他也好意思!
霍缙川沮丧的垂着头。
那张混血面孔异常昳丽俊美,黑色碎发软趴趴地耷拉下来,显得分外清爽。
明明都是三十五岁的老男人了,这一刻却跟刚入社会的小年轻一样清澈,上位者的气势弱化不少,多了几分单纯无害。
胸腹的肌肉结实光滑,线条流畅,尤其是那八块腹肌,块垒分明,鼓起的肌体看着很有力量感。
虽然胸口狰狞的新伤和旧伤,破坏了这份美感,不过依旧让人浑身发热。
男色惑人,当真活色生香。
换了定力不行的人,指定扑上去了。
罗塞拉眼底却毫无动容,拉起他就往外推,“起开,别坐我的床!”
靠的近了,彼此的味道清晰可闻。
两人鼻间充斥着清新甜美的水蜜桃香,鲜嫩香甜,似乎可以榨出汁来。
有她的,也有她的。
霍缙川深深吸了一口,满脸陶醉,眸色变得幽绿,压抑着深不见底的欲念。
好想咬一口……
罗塞拉表情更难看了,这个混蛋,竟然还用了她的沐浴露和洗发露。
他到底知不知羞啊!
“滚!”
慌乱推搡间,罗塞拉动作粗鲁,不小心拽掉了男人腰间的玫红色浴巾。
随意一瞥,吓得她闭上眼睛失声尖叫。
“你怎么不穿内裤,缺不缺德啊!”
她连忙转过身,可脑子里却挥之不去刚才的画面,那团狰狞的丑物对着她昂首……
变态!种猪!
她眼睛脏了,这下洗不干净了!
若是取下那一层属于罗塞拉的面皮,一定会发现,她的小脸爆红。
霍缙川也不害臊,动手把浴巾围上后,用一种委屈巴巴的语气对着罗塞拉说,“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你又不给我买。”
别提多可怜了。
罗塞拉铁石心肠,不吃他这一套,“你是我什么人,我凭什么给你买?”
“要脸是一种美德,不是拿来绑架别人的武器,既然这么委屈,你干脆回去啊,你那群手下保管把你伺候的跟皇帝似的,我这儿不伺候大爷!”
越说越气,她直接把人轰了出去。
关上门,立刻换了床单。
霍缙川消停一会儿,又开始敲门了。
罗塞拉不理他。
他就不依不饶地敲,带着几分缠人的劲儿,“宝宝,出来帮我换药。”
罗塞拉顿住铺床的动作,艳丽的面容有瞬间的扭曲,她告诉自己要忍耐。
可是门外那人得寸进尺,‘宝宝’‘宝宝’的叫个不停,一开始还有些生疏,后面是越发粘腻顺口,叫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罗塞拉沉着脸开门,“闭嘴!”
她真是受够了这人,“想发疯到外面去发疯,多的是人愿意看你笑话,但是在我这里,你最好夹着尾巴做人,别用这么恶心的称呼叫我!我恶心!”
霍缙川顺势挤进来,语气幽怨,“你不让我叫你郑媗,叫罗塞拉我又别扭,不叫你宝宝叫什么,老婆?西蒙妈妈?”
“你给我住嘴!”
罗塞拉像是被踩到痛处或底线,陡然尖锐起来,满是恨意地瞪着他。
“再敢胡乱叫我,你就滚蛋!”
“我没乱叫啊,都是实话……”
衣着放浪的男人嘟囔着,却在看到罗塞拉不善的表情时立马闭嘴,挑眉戏弄。
“那我还是叫你宝宝好了,总不能喂喂喂的喊你,还以为咱俩多不熟呢。”
那表情,多少有点死皮赖脸。
罗塞拉懒得搭理他,省得他见竿子就爬蹬鼻子上脸,“随便你,只要你不嫌恶心。”
一个大男人,还是老男人,亏他也叫的出来,说出来估计自己都受不了,等他自讨没趣后就该消停了。
想了想,她又添了一句。
“我们还真不熟。”
说着,就要关上门,男人却抬脚抵住,让她怎么关也关不上。
霍缙川斜靠在门框上,凉凉睨她一眼,笑得不怀好意,“不熟?是上床做爱、合伙生孩子的那种不熟吗?”
要是那样,他可太想跟她不熟了。
罗塞拉努力平息急促的呼吸,恨不得撕了这狗东西的嘴,好久没说出话来。
她说一句,他总有话激她。
话里话外各种无耻和下流,她再跟他多费唇舌,就没完没了了。
“你爱怎么想怎么想,我要睡觉了。”
眼神示意霍缙川把腿拿开,他没动,反而挺起胸膛,凑到她跟前。
“你把我伤口弄开裂了,帮我上药。”
“不会。”
“我不嫌弃。”
霍缙川话接的快,还理由特别多,“下手轻了重了都没关系,只要是你换药我都不疼的,再说我早点痊愈,你也能早点摆脱我不是?不然我就赖上你不走了。”
他说了很多,唯独没提起这伤是罗塞拉造成的,一点都没提,仿佛无关紧要似的。
罗塞拉心里烦躁,语气也不耐烦。
“你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弄吗?”
霍缙川理直气壮,“我看不见,自己不方便,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跟你耗。”
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僵持许久,罗塞拉不情不愿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