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想不想到江南溜达一圈?”
“三哥,你又要上南京了?”
“我不去,你去”
“我自己能行吗?”
“你和我二哥赵元义两个人一起去”
“那我去!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去呢,那赵还真不敢去!”
“你这两天准备一下,过两天要押送一批琉璃镜子到通州,我二哥会在那里等你,然后你们俩合计一下,是走水路还是走陆路。
琉璃镜子运到通州以后交给内务府的人就行了,至于他们怎么运到江南,很你没关系。
你的任务就是把咱们辽东都督府需要的东西带回来。买东西的银子,就从卖琉璃镜子的银子中支付,具体事务有人经管,你就起个监督的作用,明白吗?”
“明白!我就是监督他们,别贪墨了咱们的银子”
赵家庄糖厂里面还有一个守护严密的琉璃作坊,里面做工的人都是靖远侯府的家奴,担任护卫的人都是赵家的子弟。
大半年时间,作坊制作了两百多块,一尺见方的琉璃镜子和一千多块巴掌大小的小圆镜子。
赵元功已经和皇上达成协议,琉璃镜子交给内务府售卖,所得银两,分成三份,皇上占五成利,是皇上的私房钱,不交给户部。
赵元功占三成利,是赵元功自己的钱。
辽东都督府占两成利,算是都督府的财政收入,作为都督府的办公经费和属官属吏的薪俸。
在辽东,皇上和朝廷一文钱都没出过,除了朝廷原来设置的官府机构,后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赵元功负责,连官吏的俸禄和福利都是赵元功出钱。
赵元功不想承担这个名头,就把自己和辽东都督府的财务分开,由辽东都督府承担养官吏的责任。
在这一点上,皇上和朝廷大佬们都认为赵元功还是很知道分寸的!
所以皇上一文钱没出不说,还赚钱了。而且辽东的开荒地,明年就会有过了三年免税期的田地,需要给朝廷缴纳粮税了,按照目前的态势,三年后,朝廷每年可以从辽东收获十万石以上的粮食,皆大欢喜的局面。
赵元柱欢欢喜喜的带着十个护卫和五名属吏,押送四辆大马车去通州和赵元义汇合。
“大哥,我来找你了”赵元柱伸出手,冲着赵元庆使劲摇摆。
在海边晒得黑乎乎的赵元庆走了过来。
“你怎么跑海边来了,海边的太阳多毒,小海风一吹,到晚上你可就遭罪了,你的小肉皮儿能火辣辣的疼。你就在衙门里面等着呗!我还能不回去?”
“嘿嘿,我就是想过来看看造船厂什么样,看看怎么造船”
“走吧!回家去!你大嫂听说你要来,准备请你吃大海鱼呢!天天都让渔民早上回来就给送新鲜的大鱼,这都连续送了五六天了,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要吃吐了!”
赵元柱嘿嘿笑:“我还真的愿意吃大海鱼,刺少、肉厚、没有鱼鳞,还没有土腥味。要是有鲅梢也行,我就不愿意吃带壳的,太麻烦!”
“现在正是好时候,海货多了去了,什么玩意儿都有!你要是愿意吃海货,那你有口福了”
“大哥,你说海里这么多好东西,打鱼的渔民怎么不拿出去卖呐?你看他们都穷什么样了!都快光腚了!这大鱼拿到京城去卖,一条就能换一件衣服。”
“你不知道什么原因?”
“不知道!”
“就现在这天气,不用拿到京城去,放到明天就臭了!要想运到外地去,只能做成咸鱼或者是鱼干,鱼干也不值多少钱,还不够功夫钱。做成咸鱼呢,还没有盐!别看他们住在海边,吃盐都困难!”
“不对呀,大哥,咱们吃的盐,不就是海水晒出来的吗?他们不会晒盐呐!那还可以煮盐呢!”
“傻小子,海水什么味儿?能喝吗?海水煮出来的盐,不能直接吃,还得经过过滤,把里面的脏东西弄出去,才能吃!渔民哪懂这些。品质差点的,渔民还能买的起,像精盐,他们就吃不起了,咱们家以前也吃不起精盐呐!”
“这我知道,我头一次看见精盐是在三婶儿家,我还以为是白糖呢,抓了一把含嘴里了,”
“哈哈哈哈,你小时候可馋了,你们家的那点好东西都让你给吃了,长得滴溜胖!”
赵元柱有点小尴尬,年龄小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被哥兄弟们把小时候的事儿拿出来,笑一下!而且他们家的好东西都被他给吃光了,这件事已经形成了共识!
“小柱子,快过来!看大嫂给你准备了多少好吃的!”赵德有他娘说道。
看看吧!赵元柱就知道,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这么说的!嘿嘿!我不在乎!
赵元柱甩开腮帮子,真吃!
“柱子,你们这次下江南,是坐船去还是骑马去?”赵德有他娘问道。
“现在还不知道,我得和我元义哥商量商量,看看他怎么说”
“我听说是你爹娘想让你出去一趟,长长见识,回来好给你娶媳妇儿”
“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别听你大嫂胡说,不出去一趟就不能娶媳妇了?咱们小柱子可是要娶一大堆媳妇儿,生好几十个儿子,交给二叔和二婶儿给看着的!”
赵元柱好尴尬!
“大哥,咱们能不能不说这个?”
哈哈哈哈!看着赵元柱很难为情的样子,大家都很开心!
过了两天,从山东水师借来的两条福船,来到了辽东新港码头。
“大哥,你回去吧,我们要开船了”赵元柱站在甲板上对赵元庆说道。
“我回去干什么?我得把你们送到直沽港,不然我能放心?”
那好吧,赵元柱头一次坐船,有个人作伴儿也挺好的。
辽东新港码头到直沽港大约二百二十多海里,福船需要用时一天左右。
为了在海上航行的时候解闷,赵元庆还准备了一些酒菜和话本,哥俩坐在船舱里面没有事就喝两口。闷了就出去吹吹风。
“在下是这条船的船长,纪文治。见过两位大人,有什么事情,请两位大人随时吩咐!”
赵元庆说道:“你是纪文合的族弟?”
“是!家兄能辅佐大人,是在下的荣幸,在下多谢大人!”
“嗯,我知道了”
纪文治告辞而去。
“大哥,你的下属有登州水师的亲属,以后咱们组建辽东水师就容易了”
“傻!辽东水师是咱们家的,为什么要用别人家的人?咱们可以自己培养自己人。组建水师不是小事,容不得外人插手!你的小脑袋瓜,想问题还是简单了,以后要多学习”
赵元柱嘿嘿笑:“我这不正学习吗”
“你们这些孩子要尽快成长起来,好帮助你三哥,多替他分担点。你三哥一个人带着咱们赵家往前走,也不容易”
“是,大哥,我知道了!”
一夜无事!第二天上午福船到达直沽,赵元义已经带着几辆空车等候在码头上了。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赵元义给赵元庆来了一个拥抱,以表达激动的心情。这是他跟他们家老三赵元功学的。
“元义,你早就到了?我不放心元柱这孩子,他头一次坐船,我怕他晕船”
“元柱,怎么样?晕了吗?”
“没晕船,我觉得还挺好的”
“行啊!柱子,我听说元礼他们头一次坐船,差点没把肠子吐出来!”
赵元义转过头对赵元庆说:“大哥,咱们到驿馆坐坐,等中午时候喝一杯!”
赵元庆说道:“我就不去了,把东西卸下船,我就回去了,衙门正忙着呢,我这个主官不能离开太长时间的,等过年吧!今年过年有机会我也进京看看几位老人家!”
“那大哥,咱们兄弟过年时候见”
赵元义和赵元柱等东西装上车,就离开了码头。
“二哥,咱们怎么不住一宿再走啊?”
“这里有什么好住的,咱们到通州去住不好吗?那里可繁华了,不比京城差多少”
好吧!赵元柱确实听说通州很繁华,走吧!
大马车呱嗒呱嗒的向着通州城前进。
“二哥,我发现你的马车怎么一点都不震屁股呢?”
“装了减震装置了,你的马车也装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二哥,你知道为什么是咱们俩去江南吗?”
“知道,你爹和你娘想让你出去长见识,回来好娶媳妇儿,我借光也去玩一下”
“我今年才十七岁啊,不是说好了十八岁娶媳妇吗?”
“明年你就十八了,你爹娘都急得不行了,准备一下给你娶五个媳妇,生几十个儿子,他们好给你出去放孩子,现在是让你出去学艺呢!”
“二哥,咱能不能不提这个茬?再说了,我三哥都十九了,也没人让他娶媳妇儿啊”
“谁说的?你能和你三哥比吗?你三哥早就有媳妇儿?”
“谁!我怎么不知道!我天天都在三哥身边转悠,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
“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
“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啊!……赵元柱眼珠子都气红了,双拳紧握,冲着赵元义说道:“二哥,求求你了,告诉我,好不好?”
赵元义瞅瞅他,这个小家伙儿要哭了!
于是,赵元义抬手往上指了一下天。赵元柱瞬间就明白了,就说嘛,像三哥那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娶个凡俗的女人,那必须得是仙女下凡啊,只是……
“二哥,三哥的媳妇儿什么时候下凡哪?”
赵元义真特么无语了,卧了个大槽的。
“赵元柱,你给我滚蛋,你回你自己的车上去,我这脑瓜子让你整得嗡嗡的”
赵元柱那能下去吗?往车上一躺,嘿嘿,我还不走了呢!
“二哥,我昨晚没睡好,现在睡一会儿,到地方叫我啊!”
赵元义很后悔,你说你没有事,聊扯这个小玩意儿干什么?
大马车继续前进,呱嗒呱嗒的跑,第二天下午到达通州的运河码头。
“二哥咱们怎么到河边了?”
“这里是运河码头,内务府的人在这里等着交货呢,交给他们了,咱俩就轻松了,可以计划一下咱俩怎么走了”
赵元义和赵元柱下了马车,对面站了三四个官员,身后还有一百多个护兵。
当先一个人冲着两个人拱了一下手,“在下是内务府广储司的钱德,见过两位公子”
我去!这个人居然是一个四品官!胸前的补子上绣了一只云雁!这可比赵元义和赵元柱的官职高多了,人家不称官职,那是客气给面子,正好赵元义他们哥俩也没穿官府,索性打个马虎眼。
“钱兄当面,我们兄弟失礼了,咱们这就交接东西吧!”赵元义当了辽东都督府驻京办的主管,已经半年了,场面话还是说的挺溜的。
马车驶进了一个大仓库,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一件一件逐个验收,然后重新包装好。
赵元柱拿出来一张货单,挨个对照登记,二百个一尺见方的琉璃镜子,定价五百两一个。巴掌大小的小圆镜子,一千个,定价一百两一个。总共是二十万两,赵元义和赵元柱负责收回辽东都督府和赵元功的五成利,十万两,其余的不过问。哪怕内务府的人卖了一百万两也与他们二人无关!
两伙人分道扬镳,各走各的,到南京汇合,然后赵元义哥俩拿银子走人。
两个人带着自己的随从,回到了通州驿站,两个人都是官身,出来办公差,当然要住驿站了。
赵元义和赵元柱这次下江南,可比赵元功他们那次强的太多了,吃住条件那是相当的好,而且安全上也没有问题,不管是什么蟊贼强匪,还是江洋大盗,没有人敢招惹现任官员,抢劫了当官的,那就是威胁到了全体官员的安全问题,必然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二哥,咱们怎么走?坐船还是骑马?”
“柱子,我是这么想的,咱们从通州开始坐船,把马也带上船,能坐船的时候就坐船,难受的时候就骑马,一路看着风景慢慢走,等咱们溜达到了南京,他们的东西估计也卖的差不多了,咱俩了拿钱,把你三哥交代的事儿办了,咱俩再溜达一圈再回家,你说怎么样?”
“行啊,我都听二哥的,反正就是出来玩玩的,怎么弄都行”
赵元义觉得挺奇怪的,这个小子怎么不问元功的媳妇儿了是谁了呐?”
赵元柱才不问呢!赵元柱已经想明白了,管她是谁呢,估计现在还不一定有准信呢,反倒是赵元义想跟自己显摆,等他憋不住的时候,自己还不稀得听呢!憋不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