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春儿将要消失的身影,他突然说道:“本王打算安排你去别的地方。”
春儿身影一顿,转过身来,直接双膝跪下,不断磕头,脸上犹如梨花带雨,哽咽道:“求……求主人不要赶我走,我在这很开心,哪也不想去……”
“求你了主人……”
朱国照静静地看着她,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说道:“罢了,那就在这继续待着吧。”
“谢主人,谢主人。”
看着,磕头如捣蒜的春儿,他心中一叹。
“起来吧,这两日收拾一下,后天回北郡。”
“是,主人。”
客厅,赵云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喝着茶。
到今日,他还没决定,要怎么解决这个事。
一边是理智,一边是儿子。
想着这几日,日渐消瘦的儿子,他心里有些难受,心中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赵大人久等了。”
听到朱国照的声音,他连忙起身,抬头看去。
“臣赵云,参见贤王千岁。”
“赵大人有礼了,快坐。”
“谢,王爷。”
看着正襟危坐的赵云,他微微一笑,笑道:“赵大人今日冒雨而来,难道是给本王送行的吗?”
赵云尴尬一笑,说道:“臣今日来,一是给王爷送行,二是……上次和王爷所定之事。”
“哦,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他放下手中折扇,好奇问道。
赵云苦涩一笑:“说实话,臣现在也不知道。”
看到这一幕,他心中了然,滑着轮椅走到门前,看着门外略微显小一些的绵雨,感慨道:“一场雨只是转眼即逝,相比悠久的岁月,人一生何不就像这一场雨。”
“荣华富贵,也都会消失在长河之中,只有血脉亲情才能久久流传。”
赵云听闻此话,微微动容,站起身来走到他身后,看向门外,眼神中带有一丝迷离。
“情之一字,不知所起,不知所栖,不知所结,不知所解,不知所踪,不知所终。”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做父母的,又岂不考虑子女。”他字字痛击赵云心灵。
“唉,”赵云呆滞许久,才深叹一口气,弯下腰去,拱手说道。
“劳烦王爷知会一声沈家,这门亲事,臣没有异议。”
朱国照转过轮椅,看向他,微微一笑:“本王已经问过表姐和舅舅,对于赵公子,都极为满意。”
赵云点了点头:“那臣回去后,便安排人上门提亲。”
“嗯,有需要本王的地方,赵大人但说无妨。”说着,他嘴角微翘:“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不要客气。”
赵云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说道:“是,王爷。”
傍晚。
朱国照坐在书房里,看着沈明礼父女,轻声笑道。
“今天叫舅舅来,是有件事要跟你们说一下。”
“上午的时候赵尚书找到了本王。”
说着,他看了一下,看了一眼仔细倾听的俩人后,继续说:“说赵公子倾心于表姐,所以同意了这门亲事,打算择日上门提亲。”
“不知道舅舅有什么看法?”
沈明礼坐在椅子上,拱手说道:“舅舅没有看法,照儿你做主就行。”
“嗯。”朱国照点了点头,看向沈玉,又问道:“表姐你可有什么看法?”
沈玉心中一紧,看了一眼他后,连忙低下头,轻声说道:“全凭王爷做主。”
听到二人回答,他抿嘴一笑,亲热道:“都说了,不要叫王爷,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既然如此,那这门亲事就这么定了,等回到北郡后,我亲自上门跟外公说一下此事。”
“好的。”沈明礼点了点头。
第二日,清晨一大早,朱国照便前往皇宫。
今日他来是跟父皇辞行,明日一大早他们就要离京返回北郡了。
宫门处,刘安神色恭敬地站在门口,显然是在等他。
昨日他就已经递交了面见请求,宫外之人不管是谁,想见父皇,一律都要递交请求,才能进宫面圣。
“奴婢参见贤王千岁。”
刘安看到象辂车,连忙迎了上去。
“刘总管有礼了,今日劳烦你了。”
朱国照一边说着,一边被身后金刚放到了地面上。
“王爷客气了,这是奴婢的荣幸。”
“走吧,别让父皇等久了。”他微微一笑,转而说道。
“王爷请。”
说罢,一名太监上前推着轮椅,他们一起朝宫内走去。
乾明宫。
朱正治神色憔悴地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看上去他的面色苍白了许多,鬓角白发已经成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