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队长你着什么急,庄兄弟还年轻得慢慢寻摸好人家。
歪瓜裂枣怎么配得上庄兄弟一身的英雄气概,不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咱都不带提的。”
刘春揽着周大魁的肩膀哥俩好地说笑,给庄兄弟娶一个姑娘回来,还怎么延续庄家的烟火。
老爷子早就盼着抱曾孙子,不得恨他们一辈子。
再说,谁敢做庄兄弟的主,脸呢!
庄静不喜欢他们把话扯到自己身上,看一眼怀表的时间不早了,安排道。
“齐嫂子,中午就麻烦你动手了。
厨房里有肉有菜,弄个热乎的汤锅子,咱放在炭炉子上边煮边吃。
再包几盖帘猪肉大葱饺子,整两杯小酒,美滋滋。”
“哈哈哈,这个好,洗菜包在我身上。”
周大魁一听有好吃的,忙下炕穿鞋积极支持。
他都厚着脸皮到庄家蹭饭了,当然是要多干活,光坐着等饭吃像什么话。
他算是看出来了,庄兄弟在家就是个光动嘴不动手的人。
要不是身上还担着队长的职务,他都想搬到庄家来住了。
“好,庄兄弟等着吃就行。
虎子他爹回去拿一捆大葱、两颗白菜和萝卜过来。
再把早上发好的面端过来,蒸上一锅馒头。”
齐大兰很快作出回应,一家四口哪能光揣一张嘴来吃饭。
谁家的粮食都不是大风刮来的,她相信有来有往才能长久。
只进不出,谁也不可能多来往。
“行,你们先去忙活,给我留一口锅烧熊掌。
让你们也尝尝我的手艺,我家小静最好那一口,昨晚还不忘吃熊掌。”庄老头儿笑呵呵地道。
自家不缺吃食,刘春生一家没少帮忙,家里够烧一冬的柴禾都是父子俩砍的。
正好小静回家,大家聚在一起热闹热闹。
“爷,把厨房里的那张方桌掏一个洞,正好用来吃汤锅。”
庄静喊住要起身的老头儿,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这孩子真是浪费,吃一次汤锅还要掏一张桌子,看把你能得。”庄老头儿笑骂道。
他见过仙府里一体的锅灶,能蒸、煮、烤还可取暖用,想吃什么方便得很还不费柴。
若是家里只有爷孙俩人,他早就让孙女拿出来用了。
放在堂屋里,将烟囱从窗户上掏个洞接出去。
一灶三种做法一次就能做出,他喜欢得紧。
现在嘛,家里来往的人多,肯定是不能拿出来用了。
庄老头儿一听孙女说将桌子从中间掏个洞,当然明她的意思。
寒冬腊月正好家里也用得着,免得端上桌的菜一会儿就冷了。
还有就是得趁家里人手足,多包一些饺子冻到外面,想啥时候吃也方便。
全村人都知道庄家杀了年猪,那蒸花糕、炸豆腐片、酥肉、肉丸子、腐乳肉是一样不能少。
包子、馒头也不能少,多准备些往雪堆里一冻,方便得很。
…
几个大人都去厨房帮忙,庄静和六个小孩儿则闲了下来。
一早来往的人多,地上带进来不少泥浆和雪水,看起脏不拉叽的。
炕上也落了一些瓜子壳,庄静坐在炕头抄起手指挥道。
“小五小天扫地,小六小路扫炕,小八靠边站好。”
“是,小叔!”
四个小家伙齐齐高声应下,珍惜地脱下身上的新棉衣和新棉鞋,又穿上他们的旧棉衣。
新衣服和新棉鞋穿着很暖和,他们要等到过年那天穿,都不舍得下地踩。
没被派到活儿的虎子和虎妞兄妹俩,有些拘束地下炕站好,虎子懦懦地道。
“小叔,我和妹妹做什么。”
庄静再见虎子兄妹俩时,觉得这两孩子完全没了往日的活泼劲儿,她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儿。
细想一下,可能是之前刘春生两口子离开一段时间,让两孩子寄人篱下没什么安全感。
这才让他们的性格发生了改变,说起来也有她的一部分原因。
“虎子和妹妹剥瓜子,吃完饭让你娘做瓜子糖,再撒些芝麻又甜又香可好吃了。”庄静想了想道。
“小叔放心,我和妹妹保证不偷吃。”虎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还拉了拉不吭声的虎妞,生怕庄静不相信他的话。
“这是小叔家,想吃就吃。
你们不喜欢去村里玩儿,就来找小五他们四人玩儿。
等着,小叔去拿瓜子过来。”
庄静从虎子的话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能说什么呢!
没有大人在身边护着,孩子可不得遭罪,她小时候也是那样过来的。
所以特别能明白虎子兄妹俩的感受,有时候父母也是不得以。
小时候怨过、恨过,现在却特别想回到过去重新开始。
她保证好好与庄爸爸相处,可却再也回不去了。
…
爷俩是夜间回的村子,连车夫都不知道他们带些什么东西,别人就更无从知道了。
庄静回西屋提出一口袋白味儿瓜子,出自超市的瓜子颗粒大且饱满,远比这时候的葵花子大。
一大袋瓜子立即受到孩子们的欢迎,扫完地和炕都麻利地坐上炕动手剥瓜子。
有用牙咬的,有用手剥的,庄静也懒得管他们怎么剥皮。
反正经过高温后什么菌都杀光了,再说这本就是给他们弄的零嘴儿。
庄静悠闲地听着一阵耗子偷嘴的咔咔声,不时摸一颗瓜子仁扔嘴里嚼。
整一个地主老财剥削童工样儿,她还招呼两句。
“你们也吃啊,别只顾着剥皮。”
…
帮忙的人多,汤锅和红烧熊掌很快上桌。
热气腾腾大铁锅坐在火锅桌上,肉香味随着雾气钻满堂屋。
满满一大锅食材吸引了所有人目光,于他们来说还是第一次这样吃饭。
桌边挤得满满当当,围坐炭炉边一点儿不冻脚。
空出来的炕桌上,摆着白胖的馒头和饺子,男人们面前都放着半碗酒。
庄静和老爷子坐在首位,她看一眼馋酒的人,笑道。
“爷,你不说两句儿。”
“哈哈哈,说什么好呢!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别一脚把炭炉踢翻就行。”庄老头儿端起酒碗,高兴地道。
说完带头滋一口,他太想念这个味道了。
孙女不在家,他根本无心喝酒,又怎么可能偷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