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小草边哭边抹眼泪,看得一众都跟着眼红,心情也很是不好。
谁也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再怎么哭天怆地人也回不来。
总不能活着的人不管,让一家子都跟着哭。
若是能将人哭回来,全村人陪着哭十天半月都不成问题。
可残酷的现实就是如此,不是谁想怎样就能怎样。
…
庄静眼见劝得越多,阎小草就哭得越厉害,还不如转移她的注意力。
她提过背篓,揭开上面蒙着的粗布一角,往外掏东西。
白糖一包、红糖一包、蓝色粗布一小捆、野鸡一只。
“山炮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为了孩子们,你要振作起来,他们需要你这个当娘的。
大家都住在一个村子里,对你家的事儿不会不管。
但关键还是要自己立起来,人这一辈子会有许多坎。
只要你迈过去了,就是一片大好晴天,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庄静暗示怕地拍拍那小捆粗布,有些东西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儿拿出来。
…
阎小草哭得红肿的眼睛,一见到炕上的好东西,抽噎着慢慢停止哭声。
这些东西对她来说都是稀罕物,糖和粗布更是有钱难买。
她看一眼守着门口不敢靠近的四个儿女,对他们招手道。
“你们都过来给庄叔叔磕头,感谢他对咱家的照顾。”
一身脏兮兮的四个孩子,年龄在十二三岁至五岁不等,三女一男。
男孩儿是庄静见过的刘小山,与山炮很像。
四个孩子很听话的走到庄静面前,双膝一弯就要往下跪。
庄静赶紧双手齐捞,阻止四个孩子磕头。
“不用不用,快站好。”
四个孩子不安地看看庄静,又看向他们爱哭的娘。
阎小草跪在炕上,用力地咬一下唇,泣声道。
“庄兄弟,嫂子求你一件事儿。”
庄静听了这话,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虚扶一把道。
“山炮嫂子说这话折杀我了,我一个没成亲的小伙儿哪当得起你的求。
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村长、周队长、妇女主任,和与山炮生死战斗的兄弟们都在这里。
我可担不起你的‘求’!”
“山炮家的,有什么困难你就说,我们会尽量帮你。”刘春生忙出言解围道。
之前他们每次来时,阎小草都是一个劲儿的哭。
庄兄弟又不常住在村里,求他也没啥用啊!
那不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吗!
“山炮家的,我是山炮的队长,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都会尽量帮你。”周大魁站出来保证道。
栓子等人也跟着点头,大家住在一个院子里,搭把手是肯定的。
再冷血的人,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更何况他们与山炮都是生死兄弟,他的孩子就相当于他们的孩子。
不说让四个孩子过得多好,但总不会让他们饿肚子。
…
“我…我…我想让庄兄弟…当孩子们的干爹。”
阎小草期期艾艾地说出自己的要求,又泪眼婆娑地望着庄静。
“只要庄兄弟给孩子们当干爹,我以后都不改嫁。”
【我操,什么玩意儿!】
圆圆直接爆一句粗口,气得在监控室内暴走。
【敢打娘亲的主意,真他娘的活腻歪了。】
庄静也有些被恶心到了,没想到她好心上门探望,竟整这出来。
咋的,是想将四个孩子强加给她。
她活该倒霉帮别人养孩子呗,凭啥!
还用改嫁来威胁她,说白了改不改嫁关她屁事儿。
…
“我不同意!”
思及此的庄静,直接出口拒绝,她实在是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爱好。
全场一时之间有些静默,大家看阎小草的眼神都意味不明。
周大魁是唯一有此想法的人,他没想到山炮媳妇儿也有这个想法。
但他知道庄静并不愿意,收养别人的孩子。
再说,干爹与改嫁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
周大魁面色有些难看,上前一步道。
“山炮媳妇,庄兄弟是庄家的独苗,还未成家哪有给人当干爹的道理。
再说,这种事不是应该先问过庄老爷子吗!
你若是想改嫁,兄弟们不会拦着你。”
杨大花越想越不对味儿,看一眼自己男人,道。
“山炮家的,庄兄弟已经表明不愿意,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
大家都住在一个村子,别弄得太难看了。”
“呜呜…我家山炮没了,我就想给孩子们找个依靠。”
阎小草捂脸又是一通哭,众人听到她这话,脸色齐齐难看。
原来最终目的在这儿呢!
怕不是给孩子找依靠,是给她自己找依靠吧!
这下全场人都被阎小草恶心到了,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喜。
说白了,庄静在他们眼里是大英雄,至少村子里没人可以肖想。
因为不配!
而阎小草仗着山炮的关系,是真敢想,也不怕被雷劈。
“告辞!”
庄静被恶心得不行,拂袖而去。
看来,还是她对这些人太好了,都敢肖想到她头上。
也不看看她那年纪,在古代的话都能给庄静当娘了,还真是敢想。
长得不行,想得还挺美。
因为阎小草的痴心妄想,让庄静决定对村子里的女人,全部敬而远之。
她可不想阴沟里翻船,强娶一个村姑回家,还不得把老头儿和小男人气死。
…
刘春生喘着粗气出门,脑瓜子是嗡嗡地响。
他做梦都不会想到,阎小草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实在是可笑之极!
更别说庄兄弟还有隐藏的身份,这都他妈的什么狗屁倒灶事儿。
他本想着阎小草是烈士家属,以后多照顾一些。
以她那样的心思,岂不是给自己惹一身臊。
还照顾个屁!
阎小草是把队里兄弟们的情分都给作没了,除了想娶她的人。
…
因为阎小草刚闹的这么一出,庄静进西厢后,只简单的说了几句安慰的话,放下慰问品便离开了。
离开这座农家四合院,庄静连回头看一眼的心情都没有。
她知道,自己以后都不会来此。
明知有一个寡妇肖想她,再送上门儿去岂不是更说不清。
她还等着娶小男人进门儿过二人世界,是疯了才会看一眼寡妇。
生生世世打光棍,都不可能娶一个要貌没貌,要胸没胸的老寡妇。
别跟她讲什么大义和道德,谁他妈的愿意谁娶,她不侍候了。
…
周大魁想到昨天的荒唐提议,现在哪还有脸请庄静去队里视察工作。
他愧疚地看着走远的背影,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儿,还真是敢想,也不怕被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