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静扫一眼大堂内布置,径直往里面靠墙的位置走去。
“啪~”
她一脚踩在凳子上,掏出一把盒子炮拍在桌上,大喝道。
“红烧肉、酱肉、酱梅肉荷叶饼,给老子可劲儿地上。
动作快点儿,别耽误老子办事儿。”
一脸吃霸王餐的嘴脸,立时将两桌喝得二麻二麻,低声谈论时局的客人吓醒。
这下酒也不喝了,生怕惹上大麻烦,匆匆结账走人。
“呸,一个个的吃上两顿饱饭,就不知姓啥了。
早晚得掉脑袋,老子今天心情好就不与你们一帮酸秀才计较。
再有下次,非让你们去坐坐老虎凳不可。”
庄静冲离开的背影不屑地呸一口,大马金刀地坐下,将桌子拍得啪啪响。
肩头搭一块白毛巾的店小二,提着一壶茶水点头哈腰地跑过来。
擦桌子、凳子、斟茶,熟练地一气呵成,陪笑道。
“老总,咱店小本生意,您要的那些菜需要的时间长,要多等一会儿才能出锅。
店里还有两条大鲤鱼,您看来个红烧鲤鱼可好,再彻一盘酱牛肉,一盘醋花生。
咱店里的酱牛肉可谓是一绝,包您吃了这回还想下回。”
“行了,别哔哔个没完,再来个过油肉。
两条鱼都做红烧,红烧肉两份,酱牛肉两斤,让厨房打包一半。”
庄静一脸不耐烦地挥手赶人,拍拍马裤口袋豪爽地道。
“爷今儿心情好,不会赖账,先来一碗刀削面填填肚子。”
一心想着吃不完打包的人,自己吃肉肯定要给庄老头儿带些肉食回去。
这一路的街面上,还没看到合适的玻璃窗,吃过饭后少不得要去多转转。
难得来一趟路城,得想着弄点儿好东西收着,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
大吃一顿的庄静,拍下二十块钱提着大食盒,一根牙签在手剔着牙齿大摇大摆地出去。
收到钱的掌柜左右翻看着绵羊币,有些不敢相信地掐一把大腿,竟会有汉奸主动给钱。
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有些不自信地看一眼外面的天气,亮晃晃的太阳高悬,街还是那个街。
感受到痛意的掌柜,不再怀疑钱的真实性,心道难不成是鬼子跑路,这些汉奸没人撑腰了。
想到此的掌柜,不由得眼睛一亮,真那样的话他们也算是熬出头了吧!
“冬子,收拾桌椅关门儿,今儿的食材都卖完了,你也早些下工。”
心情好的掌柜大声吩咐着,低头噼哩叭啦地算账。
看着那总数,掌柜难得地露出笑脸,今儿一天没有吃霸王餐的人,总盈利十一块两毛钱。
若是以后天天都有这个盈利,一家人的温饱将不再是问题。
美滋滋的掌柜,手脚麻利地将钱包好揣进怀中,前面两桌客人没吃完的饭菜,则分给小二和后厨拿回家吃。
…
吃饱喝足的庄静,拐进一条小胡同四处瞅一眼没人,收起手上的食盒。
拍着盒子炮见店面就进去逛一圈儿,有那机灵的掌柜点头哈腰地送上一份薄礼。
来者不拒的庄静,笑呵呵地收下,顺便用收到的绵羊币在店中消费,那是只多没少。
喜饼、麻片、酥饼、馅饼等点心,几毛钱一封到两三块钱一封不等。
手上提几串纸包后,庄静便会消失在大街上一会儿,当她走进另一家店铺时,又手上空空。
布店里柔软的细棉布、粗布各来五匹,庄静见有难得一见的棉花卖,更是来上一大捆。
牙膏、牙刷、毛巾、蜡烛、红糖,藤编暖瓶、烧水壶、茶盅、瓷盆、饭碗、盘子等,这些找借口的日用品都少量购买。
半天时间,便将路城主要街道逛完的庄静,坐在火车站外一家茶棚下喝茶。
两分钱一碗的粗茶,尿黄色的茶水有两三片茶叶漂浮着。
她不显山不露水地将周围的高墙记在心里,一处两丈高大门内,几辆满载的卡军进进出出。
高墙内的圆房顶引起了她的注意,庄静努力回忆着在何处见过又高又大的圆房顶。
【粮站】
脑中突然冒出两个字的庄静,想到后世曾见过一处荒废多年的粮站,就是这样高大的圆房顶。
那进出的卡车,全是从火车站满载而出,也就说明进站的火车运送的是物资。
心像猫抓一样难受的庄静,特想混进火车站鉴定真伪,可门口把守森严,大白天很难混进去。
她以为的空城,并非如表面所见。
看样子剩下的鬼子,都调到火车站来了,不愿走空的庄静眸光微闪。
喝完一大碗粗茶,边走边骂骂咧咧地提着裤子,刚还盯着她的鬼子收回视线。
对那提着裤子找地儿方便的人,指指点点地笑话。
黄昏时,那提着裤子找茅厕的人再没出现,自然没人再注意到这一点儿。
…
躲进空间的庄静,换上一身黑色连体紧身衣,为了行动方便只吃个七分饱。
瘦得只有一把的小腰,风大都有吹折的危险,换上一双便于攀爬的鞋子和手套。
斜背一圈儿尼龙绳,看着监视屏里的天色慢慢黑下,月末的夜晚连一勾弯月都没有。
进粮库的四辆卡车再没出来,粮库大门紧接着落锁。
夜间巡逻的鬼子兵每隔十五分钟,便会来回巡逻叽哩哇啦地对一次口令。
房顶上两盏雪亮的探照灯,交叉将粮库的院子锁定,每次的间隔只有二十个数。
从监控中将粮库的情况,摸了个清楚的庄静,见一些鬼子兵开始打哈欠。
再次检查一遍身上的装备,抱着长梯消失在空间内。
一架长梯静悄悄地出现在粮库外墙,瘦小的黑影悄无声息地往上爬。
…
“轰~轰~”
“哒~哒~”
“呯~呯~”
响彻耳际的枪炮声猛地炸开,趴在房顶上收长梯的手一顿,随即快速地收起梯子。
庄静侧耳倾听传出枪炮声的方位,正是她白天进城的方向。
想到白天38团的出动,夜里的枪声就一点儿不稀奇了,这么大的动静正好掩护她。
揭起的瓦片全部消失在手中,漆黑的梁下一股面粉的味道,庄静戴上全彩夜视仪一看。
好家伙,成堆的粮袋子一摞摞地至少有两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