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头儿露出阴谋得逞的笑,一个铲刀腿扫向庄静小腿,被扫到的人连人带刀给扑了个狗啃屎。
“啊,不来了,爷耍诈!”
只来得及躲过要害的庄静,仍被老头儿那铲刀腿给扫到小腿肉,痛得抱腿躺地上嚎。
“哈哈哈,这就叫兵不厌诈,真遇上敌人时你早死八百回了。
给你一个教训,别拿老头子不当回事儿。”
收势的庄老头儿,离着庄静五步远,他才不会上当过去。
过去的后果,根本不用想。
嚎几嗓子的人,见嚎了个寂寞只得自己爬起来,捡起砍柴刀坐到墙根下的小凳上。
仰脸接受初升的红日照耀,吸气吐气压复心中被暗算的郁闷。
“爷,我教你一套吐纳法,据说可以让人长命百岁,碰上大机遇的话还能位列仙班。”庄静故弄玄虚地道。
“那都是哄小孩儿的话,你还真信有位列仙班,人死如灯灭 。
谁还记得前尘往事儿,人这一辈子说长也长,说短也短。”
终于放下警备的老头儿,坐到庄静身边,嘴上虽说着嫌弃的话,却还是认真地跟着庄静吸气、吐气。
“红日初升,紫气东来正是一天元气最足之时……”
庄静将前世学过的一套腹式吐纳法教给老头儿,这还是她晨跑时见一些老头儿老太练习的养生功法。
当时觉得挺有趣,便跟着学了一段时间,时间一长便知对身体有一定的作用。
奈何后世染污严重,无论是空气还是食物,都与现在没法儿比。
说不定老头儿长时间练习,还真有可能长命百岁,不管她走到哪里还有一个家。
…
“小叔,有大事儿发生!”
虎子猛地冲进小院儿,咋唬着跑到庄静身边一阵耳语,才一脸求表扬地看着她。
小家伙因为跑得急,小脸红朴朴的,清澈的双眼闪着任务完成后的喜悦。
“小虎立大功了,等着!”
庄静满意地进窑洞,找出昨晚没吃完的油饼,黄澄澄的白面饼散发着麦香和油香。
闻得有些饿的庄静,不由得咽一下口水,她拿上两张出去塞给虎子。
“回去和虎妞一起吃,以后村子里有什么大变化,都悄悄过来通知小叔一声。”
有了现成的耳报神,庄静觉得能省很多事儿,也不用她去向别人打听。
毕竟,有些事是不能随意打听的。
没出事儿还好,万一出点纰漏很容易被当成奸细处理,她才不想与这种事沾边儿。
“谢谢小叔,我懂了!”
身为儿童队员的虎子,还是有着几分机灵,稍一点拨便明白其中的道理。
对崇拜的庄静是言听计从,不光有从未见过的好东西吃,还会教他练枪法。
…
送走虎子,回头的庄静见老头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大有不说清楚不许出门的架式。
有些头大的人,挠一下有些凉的寸头道。
“爷,我有事出山一趟,但这次不能带你去。
我保证会平安回来,但归期不定,与上次的事儿有关。
你安心待在家里,没事的话就找找周围有没有合适的荒地可开。
我会把种子给你带回来,这些关系到咱家明年能不能吃饱的问题,很重要。”
不说正题的庄静,极力地忽悠着,庄老头儿指着她的手有些抖。
“编,继续编,跟你小时候偷溜一个样儿。”
庄老头儿有些颓废地坐回小凳子,叹息一声道。
“爷知道老了,跟不上你的速度,但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能因为一点儿身外之物,无视小命。
爷还望着你养老送终,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再也伤不起。”
听到这话的庄静鼻子一酸,冲动地想将老头儿打包收进空间,可最终还是理智占了上风。
毕竟,现在还没到生死关头的时候。
“爷,看你说的什么话,我就是去凑凑热闹。
你还得带一窝小崽子,这活儿除了你谁也不能代替。
不多说了,我得赶着离开。 ”
说完,庄静也不管老头儿什么反应,进窑洞舀陶罐里的热水快速擦洗一下,换上永不变的一身粗布衣服出门。
为了不给别人留下把柄,她是连枪和砍刀都给省了。
抄近路的庄静,噌噌噌地往山上爬去,很快消失在庄老头儿视线内。
得了油饼的虎子,咽一下口水眼里尽是羡慕,跟庄老头儿招呼一声便往村里跑。
…
爬上山顶的庄静,见山下长长的队伍正在急行军,每人身上都带着充足的弹药。
连平日里舍不得露面的轻、重机枪,以及缴来的掷弹筒都带上了。
一路小跑的队伍后面,是身着便衣的抗联队,庄静暗道难怪早上没见柱子他们干活儿。
蹲在山上不动声色的庄静,细数之下发现38团这是倾巢而出,连抗联的一百来人都一起出动。
看样子要狙击的敌人来头不少,心念闪动下决定跟着去看看热闹,最好是有捡漏的机会。
追着跑半日的庄静,见大部队终于停下,一看周围的地形不由得一笑。
这周围的地形她熟啊!
鬼见愁!
这片地界儿已属于三晋省,离得最近的两个县城,一个叫路城,一个叫附城。
两个县城都以产煤出名,附近山上裸露的煤矿一度是各方势力必争的焦点。
自鬼子入侵后,这里已成了重灾区,一直被鬼子把控着,周边的许多村民也被抓到此做苦工。
庄静脑子急速运转,心知38团全体出动,绝对图谋不小。
极大可能与梨花庄事件有关,按鬼子那睚眦必报的尿性,肯定会集结兵力反扑。
想通这一点儿的庄静,觉得她的机会来了,赶紧撤离现场。
…
半小时后,一辆边三轮呜突突地往最近的路城方向开,驾车的是一名鬼子军曹。
头戴钢盔的军曹,身上的衣服鼓鼓囊囊,一看就很强健的样子。
那张被钢盔半遮着的脸,被一路上的灰尘脏得有些厉害,让人一时看不清什么长相。
手上戴的白手套已变成黄色,给油的声音不时轰轰地响起,一看就是很着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