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举着手机，对坐过来陪他的崔赫熏道：“哥哥——我大脑果然过载了——”
“怎么了？”
“给小金丝雀安了座机，但是我忘了记号码……”
当初他根本没想到需要用到公寓的座机，只当配齐全套，才一直缴着费用。
有的时候颇觉浪费，但转眼又会忘记。
崔赫熏把自己手机递过来，指着最近通话中最上面一个未接通号码给他看，“小礼看看这个？”
翟元礼一边誊抄点按到自己手机里，一边赞：“哥哥若是放在梁山泊，定是宋江一般人物。”
他突然想到宋江的结局，忙圆道：“不是指情节，单论个名头。”
崔赫熏低声轻笑，眉宇间尽是舒缓惬意，缠缠绵绵。
他轻抓住翟元礼即将点到拨号键上面去的手指，黑瞳仁里头的温柔溢出，仿若实质般快把翟元礼包裹殆尽，腌渍成其中一道光影。
翟元礼似有所感，满心静谧，默默与他对视良久。
情绪价值有时来得莫名，却每每十分懂得如何拨弄心弦才最动人。
“真正的名头，小礼还没给。”
该做的不该做的，基本都做了。
但是还缺少必要的肯定。
崔赫熏在对翟元礼某些方面的执拗上，有的时候比翟元礼那些根深蒂固的习惯还难掰。
翟元礼认真想了一下，郑重道：“那跟哥哥做个新约定吧，此前的取消。”
他用空着的手点了点自己的耳垂，眼中闪烁着玩味和期待：“等我哪天不怕疼了，或许就是哥哥希冀的答案啦——”
“好。”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包容与理解，仿佛在说，无论翟元礼做出什么选择，他都会全心全意地支持。
很多心境不复原点，却又在似乎重新扬帆起航的间隙变得与过往相通，如并蒂莲互相依存般紧密难分。
翟元礼手指重新得了自由，轻松将电话拨出去，响到第五声时，那边接通却没任何询问声。
翟元礼只当是冯羽辉谨慎，先说道：“羽辉，刚才杂七杂八的说了不少，忘了告诉你，房间里的家具什么的你随意用，别拘谨。”
“刚才过去，发现你连抽屉什么的都没打开过？”
他语气随意，却尽显关怀：“东西都摆在明面上，看着也乱，你就算是做做好事，别让我房子看着跟进贼了似的，闲着探索一下，当打发无聊。”
冯羽辉听他说完，回道：“这儿打扫的工具不齐全，下次送东西来带上，我帮你收拾。”
“唔——最近我去不成，有点忙。”
翟元礼最近确实过不去，此忙碌说辞并非无的放矢，亦或推脱，毕竟他不知道段智也会不会给他屁股后头加尾巴。
就算现在对方拿他当合作伙伴，但这个前提是利益。
利益驱动之下，暂时结盟的牢靠程度，不比肥皂泡坚固多少。
虽然段智也现在不知道翟元礼从头到尾都是在耍他，但是谨慎的人一般都会多方准备，掉以轻心就约等于前功尽弃。
“不过我会让陈朗给你送，他是我心腹，你可以不必非要跟我说，他去时直接吩咐他做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