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疏忽,被段智也找到小辉藏身的地方后没察觉到,他们报警说我非法拘禁,好在小辉很聪明。”
“嗯,知道了。”
翟元礼又跟段然确认一番,分了细责,挂掉电话,坐在那想了会儿,给陈朗打过去,吩咐置办所有能想得到的日常用品,统统打包送到自己名下紫泉别苑的公寓去。
其余的就让段然自己安排,他只一周亲自过去几次,负责投喂活动。
择日不如撞日,翟元礼对全程静音的崔赫熏道:“哥哥,回去一趟?”
其实他有时候觉得,这些询问意见的话都多以问崔赫熏。
反正崔赫熏回绝他的概率,不说微乎其微这么高大上的,实则也低得可怜。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必须要问,仿佛没了这个环节,就缺少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一样。
举两个栗子——
在你十五岁那年放学回家,累成狗一样要吐舌头,刚瘫在沙发上,你爸突然说给你配了台顶配电脑,你满血复活拉开卧室门,结果看到的是顶配主机在不遗余力的进行光污染,没有显示器……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太监逛青楼。
要是不进行关键环节,那么翟元礼就是有种缺了显示器和关键工具的怪异感。
很多时候,仪式感跟这种心态很大程度上,非常像。
果不其然,崔赫熏径直起身,俨然是有了心电感应般,完全不必重复思考或联想翟元礼已经敲定的部分:“好。”
一路上熟悉的街道变幻,最后车子驶入崔家老宅。
崔赫熏一如往常,先一步下车,快步行去开翟元礼那侧车门,将人迎下。
正对着侧面大落地窗那片花圃林地依然打理得当,各色花朵争奇斗艳,竞相添彩,丝毫不见初秋该有的凋零开端之色。
大抵是施过水不久,花瓣叶间偶尔似露晶莹闪烁,仿佛在述说如泣哀愁,艳与忧同台共唱。
这里的每一处角落,每一寸空间,都充斥着记忆的痕迹,时间已然悄悄凝固,成为永恒的见证者。
随崔赫熏并肩而行,翟元礼恍惚生出不少安定,目光游移,将一些稀碎温暖捕获重温。
一进玄关,便闻琴声。
这让翟元礼突然想起上次过来,他挺想弹钢琴的。
只不过那念头一瞬,后头便被各色繁杂用醋着抛到九霄云外去。
他们换了鞋进去,穿过玄关走廊,右手侧便是大厅。
崔泰明坐在靠墙一侧沙发,面前放着成套茶具杯盏,正有不甚明显的热雾袅袅腾起舞动,轻掠过时光缝隙。
兰馨则是琴声来源之主导。
她正专注又随性般挥洒自如,弹奏着《my memory》,将优美宁静洒满室间每个角落。
旋律的曼妙,言语词藻不可堆,只让人心随其洗涤澄澈一点可考可论。
他们放缓脚步,轻声靠拢过去,一如曾经般坐在崔泰明身处沙发,一人一侧。
“爸。”
“崔叔。”
崔泰明像是不情不愿,跟“哼”发音似的,从鼻子里挤出个“嗯”的调子,算是应了小辈们的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