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甩头,仿佛要借着这个动作将那些纷杂思绪统统抛出。
不管怎么样,段然跟冯羽辉之间的事情,终究是他们的私事。
他就算现在对朋友会多上些心思,但也没到非插手人家私人问题不可的地步。
各人各有各人路。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尤其情感纠葛,更需局中人自知冷暖。
他自己跟崔赫熏不也是如此?
连自己一亩三分地还没犁明白,就冒冒失失干涉掺和别人的情感问题,那属于是百丈高的灯台——照见别人,照不见自己。
翟元礼既想通,便不再多想去自寻烦恼。
他不自觉沉下的脸重新绽放笑容,诚实道:“只是想到了段然跟冯羽辉那点事。”
说到这,他虽知道崔赫熏不会乱说,出于谨慎态度,却也添上嘱咐:“哥哥,他们的事大概目前只有我知道。”
他不希望崔赫熏搅和进来。
姓段的一家子,没一个脑袋正常的。
崔赫熏立即应道:“我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来。”
正中下怀。
毕竟他们二人中的任何一个,和段然都不是老死不相往来的仇敌。
日常交往中,想与不想放在一边暂且不提,说不定什么时间或场合,就得遇上。
甚至可能只是某天参加聚会之类,中途去个厕所放水,正稀里哗啦着,就对眼了。
即便现在他做人希望讲究实诚,但也不能太实诚不是。
在某些事情上过度坦白,并非明智之举。
翟元礼感慨:“啊——果然还是哥哥最懂我!”
崔赫熏两只手掐住他腰,因着翟元礼配合,没费劲便把他从椅子上顺势带抱起来:“还有更懂的呢,小礼听听看?”
翟元礼站定,小手指伸到耳朵处搔动两下,做了个掏耳朵的假动作。
虽然他对崔赫熏的变化略感到意外,却仍带着戏谑笑意捧场道:“洗耳恭听。”
崔赫熏并未直接揭晓答案,只报出了串信息:“木桐正牌,1998年,Rp100。”
翟元礼似是不赞同他行为,抓住崔赫熏手腕,把他手放回自然下垂该待着的位置。
很好,这样看起来端庄多了。
而后他左右探身,来来回回状似认真打量一番,双唇轻启,口中“啧啧”有声,摇头晃脑唉声叹气。
崔赫熏不待他发言,便笑着继续道:“又不是头一回纵着小礼胡作非为,别故意做这样的动作。”
翟元礼听他如此说,更是像坐着飞机撞开了新世界大门——冲击来得又快又猛又怪,让人纵使接受能力再强,也难以跟上景色变化。
且新世界与他能接受的范围相去甚远,至少当下不太好消化。
简直就像是购物网站中买家秀和卖家秀的极端对比,或是磁铁两极般的鲜明反差。
这完全颠覆了他对崔赫熏的固有印象与刻板认知!
他绷不住笑脸的模样有些滑稽,颇有五味杂陈意味的难以置信道:“哥哥现在……居然会这样说话,真是……”
翟元礼一时间实在翻捡不出来形容词来对此情此景做出合理表述,表情跟着越来越扭曲得不成样子,如同便秘时般那种憋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