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元礼没理会崔赫熏辩解似的复述,他手指正忙着克制那些微微颤动。
他抓起浴袍套上,给自己系带子。
泡了这么久,他们一直心猿意马的,谁也没在一开始意识到问题。
这会儿药效发挥,翟元礼只觉得手指都不受掌控了。
细品之下,浑身都不爽利,犹如蚂蚁过境,痒麻得人心灼难耐。
他知道自己的脑袋里想的不是穿衣服,连手指头都在抗拒以理智行动来作为这具身躯的主导者。
他心下火起,正准备打个死结算了,崔赫熏察觉他的意图,一把提上裤子,赶过来握住他的手,接替下系带子的工作。
崔赫熏自控能力比翟元礼稍稍强了一点点,好歹是能帮他打个活节儿。
崔赫熏说:“我出去把医生找来,不必留手。”
他能看到崔赫熏手也颤得厉害。
屋里头就有内线电话,不打电话叫人,翟元礼懂他什么意思。
且那电话,九成九是派不上用了。
崔赫熏动作很快,他给翟元礼从冰箱里掏出瓶冷水拧开放在小桌上,自己也开了一瓶,一边儿灌下去,一边儿去床头桌看内线电话。
他没拿听筒,直接抓电话线。
果然,电话线被剪断了。
崔赫熏一边往外走,一边嘱咐翟元礼:“打的时候把我的份儿也算上。”
“呵……知道了……”翟元礼微微喘息着,坐到了椅子上,一把抓起水瓶往下灌水。
那些冰冷润泽总算暂时压制了番火热烦躁。
崔赫熏袜子都没穿,到门口将脚踩进鞋里就出去了。
门随着关闭,发出了“滴”一声上锁提示音。
他其实大概猜到是谁了。
现下还有两个人选,祝强一把年纪了,要是不犯毛病,不可能用这种脑残手段。
另一个更贴合这个行事作风。
翟元礼懒洋洋窝在椅子里头,岔开腿侧着找了个舒服姿势窝好。
他呼吸急促,身子轻颤,总觉得空气中的氧气这会儿似乎稀薄得可怜。
翟元礼鼻子已经不能完全承担负荷,他薄唇微张,帮忙分担了些重担。
房内寂静一片,只能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翟元礼自己,似乎还能听到那些血液沸腾喧嚣和心脏加快擂动声响。
这些声音掺和到一起去,搅得他不光身体躁动,精神也跟着烦扰不堪。
门口很快传来了“滴”一声。
被推开的门扉里踏进一双哑光黑色皮鞋。
门被重新关好,翟元礼听着“咔哒”一声反锁,原本因为烦躁皱到一块儿去的眉头舒展开。
俊秀微弯的眉很快随着他笑起来变成了更大些的弧度,方才的暴怒前夕低沉阴霾一扫而空。
翟元礼静静听着靠近的脚步声。
一步、两步、三步……
发出声响的主人语气得意洋洋,颇有喜不自胜之感。
翟元礼虽然没去瞧,但大致也知道周正笑得多开心。
“元礼,难受吗?”
那声音温柔,却带刺。
翟元礼略垂下些眼皮,掩上里头的恶意闪动,只留了被情欲磋磨迫出的水光和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