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晚上根本没得上睡会儿,倒不如说是吓得不敢睡。
这一夜好死不死的,海风虽然瞧着威力挺大,但没什么遮掩效果。
船上隔音又差,从两个老板隐隐约约,从头顶传来不时高亢的吵架声,到最后下头卧室里头那动静,他稀稀拉拉听了不少。
最后一靠岸,他第一反应就是——抓紧跑路。
结果!!!
还被半路杀出来的,老板之前带着来过的一个人给截下了。
这个人他认得,叫钱晚纵,来过不少次。
但是他记得翟老板一直洁身自好,没奇怪的那啥关系。
而且这个人也是有钱人,之前一直黏着的是个一块儿来的姓朱的老板。
他当时瞧着这钱老板气势汹汹的,有点像气急败坏捉奸的劲头。
被揪着问“翟元礼在不在船上”的时候,他都快急哭了,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对。
他只是有干活儿的眼力见儿,不会乱说话,可是他也没遇上过这种奇怪的场面!
他只能顾左右而言其它,打死不说钱晚纵想知道的部分。
最后钱晚纵放弃询问他,转而冲着船去了。
张仲山逃命似的回家后,坐在院儿里树底下发呆,整理心情。
张仲山心头随着指头一板一眼戳着键盘打字,跟翟元礼道谢客套,冒出一行字:有钱人的关系真乱……
崔赫熏从桌子下头抽屉里拿装换洗衣物的袋子,任劳任怨地打包收拾衣服鞋子。
他提着包东西,对翟元礼道:“走吧?”
翟元礼把烟丢进窗台上的烟灰缸里,将盖子盖好。
他起身稍稍理了下衣服,修长的手指挑着裤腰,左右拧了下。
翟元礼一边向门口走,一边问崔赫熏:“我头发用收拾吗?”
崔赫熏抬手帮他随手拨弄了下头发,“不用。”
钱晚纵见他们出来,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只听崔赫熏对他说:“洗漱完出发。”
翟元礼先一步往盥洗间走,他伸了个时间颇长的懒腰,崔赫熏在后头,刚好能看到露出卫衣的那截儿腰。
他腰上是锻炼得当带来的凸出凹陷,脊椎随着他手臂和腰部后仰,窝进去个弧度。
随着翟元礼走动,衣服时而盖住,时而露出那处线条。
崔赫熏停下脚步,挡住钱晚纵,回手将提着的袋子递过去,“你开车来的吗?”
钱晚纵“呃”了声,应道:“是,就停外头了。”
“昨天小礼的司机送我们来的,这包就先放你车上。你去眯会儿,一会儿我开车。”
翟元礼心思多变,所以老王跟着随机应变,送完就回,随召再来。
“行。”
钱晚纵接了包,扭过头方走两步,又回头嘱咐道:“那你俩快点儿啊!”
崔赫熏没回头,对身后摆摆手,顺着翟元礼离开的楼梯跟上。
翟元礼这会儿倒是老实起来,没什么小动作。
他们洗漱完下船上车,翟元礼坐在副驾驶,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将导航定位在了一家马场。
钱晚纵虽然困,但是崔赫熏和翟元礼一会儿不过来,他就一会儿放心不下睡觉。